章宁条件反射僵直身体:“你没晕?”
“晕了。”阮舒淡声,“可是你们太能说,把我吵醒了。”
章宁:“……”
傅令元从方才发现阮舒悄悄摸摸从地上爬起之时,心里的喜忧参半就彻底变成了忧——
很明显,她是装晕的,也就是说,她把刚刚他和章宁的对话全部听去了……他又得忧自己的下、半、身了……
当然,在忧下、半、身之前,首先更重要的得忧她的安全问题。
她怎么就不能乖乖地继续装晕……?
栗青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肯定是被章程的人绊住了,目前的情况对于他们是很不利的……
内心如是琢磨的同时,傅令元凝注阮舒,又忍不住想表扬她把枪拿得越来越稳健了。
不过,握枪的姿势只能勉强合格,之后得找机会再手把手教得她更进一步标准……
这边章程在喊话:“你放下枪!”
“你的枪还举着,我为什么要先放下枪?”阮舒反问。
“章程你不要管我!”章宁指着傅令元命令章程,“你先把他杀了!”
“好啊,你们一起死。你不是非常喜欢他?在这里他拒绝了你,死了或许反而能在地府里当对苦命鸳鸯。”阮舒悠悠然。
章程和颜悦色地尝试和她讲道理:“这位小姐,我想办法把你一起带来,是为了看住你,不想你坏事,所以并没打算对你怎样。你只是个外人,我们三个解决完恩怨纠葛就会放你离开。”
“是么?”阮舒的语气充满怀疑,“放我离开,就不怕我到外面乱说?欺负我没看过电视剧么?你们这些混道上的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不是么?”
章程听言半是警告半是威胁:“你现在如果不识好歹地掺和进来,那就真是B我把你灭口了。”
“可是怎么办?”阮舒一副非常伤脑筋的模样,“我看上这位傅先生的狗公腰了,还没享受够,暂时不想就这么看着他死掉,暴殄天物。”
章程:“……”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勾出愉悦的弧度,眼里的笑意更是荡漾。
“你不要和她废话了!你快开枪杀掉阿元!”章宁再次提醒章程。
“章小姐,你这么不顾及自己的生命,还怎么和章先生继续过日子?”阮舒若有深意,“看来相比于和章先生重新开始,你更愿意和傅先生到地府当苦命鸳鸯。”
章宁的表情间稍纵即逝一丝微妙,随后冷声否认:“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
“原来我这是在挑拨离间?”阮舒恍然,笑着抱歉,“我还以为我说的是事实。”
章宁:“……”
那边章程又在喊:“你把枪放下!”
“你放我就放。”阮舒耸肩。
“我不放你敢开枪吗?!”章程自然而然地以一般人的阳光看待她。
阮舒微勾唇:“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话落之际,她稍稍偏开枪口,迅速开出一枪,打中窗户上的一面玻璃。
碎裂声在此时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
很快她收回手,枪口实实在在地抵到章宁的太阳穴,加大气劲戳——她可是被闻野戳过好几次,亲身体验过有多痛。
而刚射击完的枪口的热度尚未完全退去。
双重刺激之下,章宁的神情禁不住显露出难受。
不过,不管怎样章宁也是曾经琨哥的小姨子,不是完全没见过道上的那些打打杀杀,轻易吓唬不到她。难受归难受,章宁并未表现出惧怕。
阮舒早早有所揣度,所以没关系,反正要攻克的重点也不在于章宁。
挑着眉眼她看向章程:“怎样?章先生,我的枪法可还凑合?或许跟你们没法比,但我又不需要跟你们比枪,我只需要堵着章小姐的脑袋扣下扳机就可以了。这种事,小孩子就能办到。再者,就算打不中脑袋也没关系,随便伤个胳膊腿意思意思也是可以的。”
章程的表情早在阮舒开枪的瞬间就有点缤纷了。
阮舒尽收眼底,心里比方才更加有数,暗暗调整了一下握枪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心没停止过冒汗,一分钟前开枪的震动感也似乎还残留。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她这虽根本没到“熟”的地步,但所幸,刚刚的一瞬还挺稳的。表面功夫做到位了,足够唬人。
章宁不怕死似的说:“不用打窗户玻璃,直接对准我脑袋开枪。”
“阿宁你不要乱说话!”章程即刻叫停她。
阮舒笑笑,不理会章宁,问章程:“你确定不放下枪了是么?”
章程面露一丝犹豫之色。
“那行,改为放人也可以。”说着,阮舒示意傅令元,“傅先生,你过来,到我这儿。”
傅令元尝试迈步。
“不许放!”章宁厉声喝。
章程尚未考虑清楚,暂时未想放走人质,马上朝傅令元的脚边开了一枪。
“你开枪打他的心脏或者脑袋啊!打地上有什么用?!”章宁气急败坏,“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开枪打死这个女人!她的枪肯定没你的枪快也没你的枪准!”
“我不能让你出事。”章程满是关怀,“不能拿你冒险。”
“冒什么险啊!我让你不要管我你不听我的话是吗?!”章宁忿忿然,“你怎么那么没用!让你杀个人你磨磨蹭蹭的!”
章程的表情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