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约是被这样的长歌吓到了,一时之间怔愣不知该如何,长歌趁他怔愣的空档,飞快地拉过他的胳膊,尽量不贴着肉将袖子飞快往上一掀,不言那惨不忍睹的伤就赫然暴露在她眼前。
伤口化脓了,结痂的地方又开始沁出血,长歌眼角不由突突跳了下,思及是自己将他咬得这么狠,又有些歉疚。在不言回过神之际已经利落地一只手拿过一瓶药,大拇指顶开瓶塞,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往不言手臂上的伤处倒,直到覆盖住伤处,将瓶子放回托盘里,然后拿过涂抹了绿色的药膏的已经剪好的纱布,动作麻利却不失温柔地缠了几圈,最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气呵成地给不言包扎完伤口,长歌这才抬头,刚好撞上不言饱含深意的一双眸子,她在不言面前倒是与旁人不同,大抵是觉得不言太冷了,她若也跟着冷怕是冷场得厉害。想着便无奈地指责不言道,“我就猜到你不会好好包扎,今日夏桀那巴掌拍上去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果然——”
长歌心中暗叹,不言才来没多久与自己都不亲近更别提她身边的人了,他的性子不会跑去找毒圣子处理伤口,依后者的古怪脾气也不会理会。抚音紫竹等人他更是话都不怎么说,也不会找他们包扎。长歌完全相信,不言就算再待个几年和这些人混熟了,也不会开口求助的。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受,她就是突然对一个木讷冷酷的护卫这么自信了解他。偶尔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孤独,骄傲。
“多谢。”不言张了张口,咽了咽,最后看着包扎完美的伤口,低低地说了两个字。
长歌只是拍拍他的肩,“明日还要你替我多撑会,不能有什么差池。”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不过是想着就这样做了,何况是自己咬伤的,对于自己做的她一向承担责任后果。
不言闻言眸子闪了下,声音低冷,“明白。”惜字如金依旧。
长歌见天色不早了,便从托盘中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不言,“这是祛疤的药膏,你拿去敷,过不了多久疤痕就消了。”一来是出于歉意,二来自己的牙印留在护卫手上,怎么都叫她觉得别扭。
不言默默接过,听到说能祛疤时,面色微变,长歌却是会意般看着他脸上的刀疤道,“说起来等夺宝大会结束,让毒前辈给你看看脸上的疤能不能消吧!”
不言没有答话,沉默地握紧瓶子,长歌便不多言,端起托盘朝门外走去。
“明日,我尽全力。”不言却在她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张口道。
长歌没有回头,步子也没停,只是声音飘渺道,“赢固然重要,命却最要紧。”说完也不等不言作反应,或许是知道这木讷的冰山石头也不会有反应。
门关上,不言低头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而后视线落在长歌给的瓷瓶上,默了会,最后五指微微收紧……
……
清晨,武林人士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昨夜注定没什么人睡得好,然而长歌这边倒是差不多都早早睡下,然后起得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