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看君天纵神色几变,极为担忧,忙劝道:“公子,虽然我们不在京都,但根基未被撼动。若什么时候想卷土重来,便是振臂一呼的事儿。”
若换做以前,他定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甚至会立刻返回,把自己应得的一切都要回来。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厌倦了。
这个如雄狮一般的京都,留给他的都是最痛苦的回忆。他奔波打拼,步步为营,经营算计,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父亲的抛弃,兄弟的暗算,朋友的反目,爱人的死亡。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一瞬间结满了老茧,再生不出一丝对权利的欲望,对地位的冲动。
“算了,走吧。”君天纵闭上眼,把所有的情绪都关在了心底。
他靠在马车墙壁上,淡淡的开了口:“既然成了闲人,我们就去会一个朋友吧。”
马车重新启动,夜晚的林子带着些许凉意,只有两旁的狼啸虫鸣,伴着这对主仆,一路前行。
京都。艳香楼。
二楼雅间不时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以及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萧奉之左拥右抱,举着酒杯,笑的最大声:“来,走一个!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萧公子,您老这大半月都在艳香楼过的,自然不用回去。我们家里可还有悍妇等着呢。”喝酒的男人三三两两站起来就要告辞,“明日,明日我们再来!”
萧奉之却一把冲过来,堵住门,醉醺醺的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今儿谁走,谁就是我萧奉之的敌人!”
众人无奈,只好又纷纷落座。
这些人都是萧奉之的狐朋狗友,平日里就喜欢结对来喝花酒。可是,自从赵慕灵被墨北樘带走,他闯了几次都没闯进去,最后就自暴自弃了。天天住在青楼里喝。
刚开始大家都很高兴,可是一周过去后,所有人都吃不消了。
不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有些走路都走不稳了。不得不说,这青楼里的姑娘还真是如狼似虎啊。
这世上所有东西,无外乎得不到的在骚动,得到了也就那样了。
可偏偏萧奉之又不准大家离开,众人都变得十分焦虑,就连喝酒聊天都透着浓浓的怨念。
也不知道谁起了头,大家纷纷说起这两天京都发生的大事。
“萧公子,你知不知道,凌王府的四公子被逐出京都了。只怕跟清河郡主的婚事多半也要告吹,我得趁这几日去追一追,万一追上了,以后是淮南王的乘龙快婿了。”
有人毫不犹豫的嘲笑:“就你,人家才看不上呢。”
“怎么就看不上,我可比喜欢有妇之夫的四公子强多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坊间都传开了,说君天纵暗恋鲁国公的夫人,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鲁国公夫人死了,还是在君天纵那里下葬的。”
另一个人也来了兴致,八卦道:“这件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之前我还听人说,他喜欢自己府里的丫头呢。这君天纵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众人哄笑一片,萧奉之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说起那丫头,我也有点印象,长得的确不错。听说就连战神墨北樘都被她迷晕了。”有人说到兴奋处,还拉萧奉之进来讨论,“萧公子,你以前与四公子走的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萧奉之却半天不说话,最后眼睛发直,拍着桌子大吼:“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