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道长脸色灰白起来,他怎么忘了,这个人可是沈家嫡子,京中望族之首。
在京中沈、姜、冯、蒋四家互荣共利,都有姻亲来往,在京中势力不可撼动,更是其他世家无法比拟。只不过现在,人们也习惯将曾后的嫡派曾家与四大家族齐驱外,其他家族更是遥遥相望。
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以说,与一个沈家作对,想当是与其他三个四家作对。
沈逸轩冷冷放开了他的手指,就连命令下属眼中的笑意也是未减半分。“来人,将道长给我好好的请出去。”
慕锦华瞬间就想到了一句话,看似最温和的人,实际上发起怒来才是最恐怖的。这沈逸轩,当真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笑里藏刀的典范。
很快便有人上前来驾着极乐道长的身子僵他拖了出去,平日里他仗势欺人犯了众怒,如今有了整治他的机会,当然都是毫不留情。
这口恶气,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又不用担罪受报复,一行人顿时想要拍手叫好,都被理智给压了下来。
沈逸轩侧过头来,“公主放心,他不会再来了。”
那笑容在她眼里凉飕飕的,慕锦华讪讪的笑道:“本宫替太医署众人谢过沈大人。”
沈逸轩摇摇头,谦逊的道:“此乃我分内之事,自当义不容辞。”
经过了这一出,太医署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少人都想要进去打探一番,又怕像是极乐道长一番被撵出来。
听雷赶入长安城,沿路边听说了许多宫中的动静。他大惊失色,找到城中的人手回去通禀玉洺辰,而后前往南王府。
南王府门外少有的安静,他一打听才知道南王在墨玉坊为一个歌姬大打出手,敖王为此和他闹了起来,根本就是无暇顾及。
听下人说他不在府上,听雷只好返回裕林山庄。
“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玉洺辰皱紧了眉头,他离开不过四五天左右的光景,都城中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大哥会说只要过了这几日便好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宏大哥被陷入牢中,七哥又被敖王困住,那华儿一人在宫中对付曾后岂不是十分危急?
稳住心神,他吩咐道:“即刻准备,马上随我进都。”
听雷刚要答,就听到园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一个小厮跑了上来,“二爷,大爷醒过来了。”
“真的?”他喜出望外,急忙随着他赶了过去。
臣桓是真的醒来,他进去的时候,婢子正在给他喂药。“我来吧,你们都下去。”他接过药碗,在床榻边坐下。
喝着他喂的药,臣桓一点都不觉得苦,眼底满是欣慰。当初他一声不吭离开山庄,过了十年才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便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玉洺辰拿起一旁的丝帕给他擦拭嘴角,而后把碗放到了桌上。“大哥,你再睡一会儿吧,其他事不用担心。”
臣桓却扣住了他的手腕,郑重的道:“二弟,我把裕林山庄交给你了。”不等他拒绝,他便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你看我如今的身子根本无法将整个山庄支撑起来,爹早已云游四海,三弟那性子……如今,只有你了。”
玉洺辰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叹息了一声,道:“大哥,在此期间我会接手裕林山庄的事务,你就安心养伤吧。”
他哪里会那么好说服,臣桓一惊,“你还要去找她?”
被他的视线盯着有人不忍,玉洺辰没有隐瞒的道:“是。”
臣桓十分失望,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留不住他吗?一着急,便又咳了起来。
玉洺辰忙给他顺背,一边又道:“大哥你早已知道都城中发生的事了,对吗?”
臣桓一滞,咳得更厉害了,玉洺辰忙使出内力帮他调理内息。
“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大哥,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对上他眼里的不赞同,他继续说道:“我早已认定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大哥,我想要保护她,护着她,给她一世安定和幸福。这趟浑水,我是趟定了。”
臣桓早已知道他一旦决定了遍不会再反悔,逼着他只能像是当初一样一走了之,干脆决绝得伤透人心。从他的神情中,每每提到那个女子都会浮现出一丝温柔出来。说实话臣桓也很感兴趣,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让这个二弟犹如中了魔咒一般不顾一切也要回到她的身边去。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对这个在玉洺辰心中占据很大分量几乎可以胜过他们兄弟之情的女子,心里始终存着一口怨念。“我在想想。”他怕他会乘此期间离开,又道:“我这残破的身子受不得打击,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一时半会儿她也死不了,反倒是你苦命的大哥指不定哪一刻就被你气死了。”
玉洺辰只是笑笑,却也不敢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