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已经推迟了足足一个星期,加上不时伴随的恶心感,安宁很快便觉察出了异样。
虽然事后的第二天在医院里,遵照医嘱服过紧急避孕药,但避孕成功与否,本来就是一半一半的机率,所以当她意识到怀孕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惊慌失措。
为了更加确认,第二天,她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医院。
一个普通的尿检,并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但就是这不长的时间里,安宁却过得无比的漫长。
而尽管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化验单上那个“阳”字的时候,还是一个不稳重重地跌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
想到刚才护士把化验单递给她的时候说的那一声“恭喜”,她此刻却只想哭。
而想哭的同时,还有阵阵的反胃。
不过这反胃却不是早孕的反应,而是想到自己是因为那件事而怀孕,才会忍不住恶心到吐。
回到家后,刚进房间,她便直奔卫生间。
跪在马桶边上,安宁几乎连心肝脾肺肾都快吐出来了。
怀孕的事她并没有马上告诉任何人,但是很快,便被谢娇容发现了端倪。
早上吃饭的时候,刚吃到一半,因为煎蛋看起来稍微带了些油腥,安宁竟是忽然地一个没有忍住,便捂了嘴快速离开了餐厅。
一没感冒二没其它异状,谢娇容不由的皱了眉头。
背了其他人后,她单独找到安宁。
“身体怎么样了?”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宁,问。
安宁摇摇头,笑着回答:“没事了,谢谢妈!”
“要是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藏着揶着。”
“知道了!”
“那这两天是感冒了吗?我看你好像老是恶心。”
“呃……大概有一点……”安宁怔了怔,讪讪的扯着嘴角说,刚说完,胃里又一阵翻涌,于是顾不上谢娇容还在,她便连忙起身进了卫生间。
谢娇容蹙着眉看了一眼她来去如风的身影,跟到卫生间门口。
干呕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安宁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缓过劲后这才起了身,却不料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娇容。
“妈……”她虚虚的叫了一声,眼神闪躲,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而声音落下,她便连忙去了洗漱台前,用水漱口。
谢娇容眸光深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漱完口再次转身的时候,才又开口问她:“是不是怀了?”
一句话,问得安宁蓦地一怔,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纵使她千遮万掩如何隐藏,这僵化的反应依旧彻底出卖了她的心事。当然,即便是她没有这样的反应,谢娇容也会问个水落石出来。
她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怀孕的反应?
的确,就像谢娇容自己所想的那样,她若坚持要问的事,一定会问出个结果,而在她面前,也没有人能够真正藏起自己的内心。
安宁的道行就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最后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甚至没有再更多的追问,安宁便直接败下了阵来。
“岸飞的?”
想到前段时间她突然跟杨岸飞走得亲近,谢娇容几乎未作多想的问她。
安宁摇摇头,就像谢娇容的未作多想一样,脱口而出地回答:“不是……”
她怎么敢说是?
如果说“是”,那谢娇容必然会找杨岸飞,到最后说不定真的会商谈他们两人的事,可是自己跟杨岸飞根本就没有过肌肤之亲,到时候所有的事不仅对杨岸飞包不住,说不定所有人都会知道。
她不能,不能让人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丑陋的事。
听她否认,谢娇容不由地眉头更紧。
“不是?”她疑复一声,又问:“那是谁的?”
安宁依旧是摇头,但这次除了摇头之外,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她不敢直视谢娇容询问与审视的目光,于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见她不说话,谢娇容第三次问她:“同事的?朋友的?”
安宁也是第三次摇头,每一次,都没有半点犹豫。
见此,谢娇容不禁疑惑了。
而疑惑之时,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面闪过,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惊。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的?”这一次,谢娇容语带严肃,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