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羽吓得尖叫出声,白绾一把掀开车帘,冷眸看向车外,泥泞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目。
白绾一愣,在她记忆中,那个男人平日里也是爱戴着面具的。
车夫为难的看了白绾一眼:“小姐,这如何是好?是直接过去还是?”
白绾珉唇,环顾了四周一圈,却并未看到一个人,这男人,也不知是怎么倒在这里的,许是因为记忆中那道身影,白绾踌躇良久,终究还是冷声开口:“带上来。”
车夫迅速跳了下去将那男人带了上来,说来也是奇怪,这男人虽然躺在地上许久,连眉毛都凝了一层霜,但身子却是温热的。
还好,马车虽然破旧,但空间还是够的,几人将男人放在马车中,面具遮盖了男人大半张脸,却还是能清楚看到那张寡薄却惨白的唇。
白绾褪下身上的披风,盖到男人身子上,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水。
“主子,咱们要带着这个男人去南山寺里么?恐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带着个男人去寺中,说出来委实有些奇怪。
“无妨,那南山寺里都是不沾染世俗的大师,不会在意这些。”这男人,她既然带上了马车,就不会再丢下去。
看着男人胸前的伤口,白绾掀开帘子,往车外看了眼,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山。“车夫,你一会儿从那座山底下绕过去。”
“是!”
白绾珉唇放下了车帘,看着男人的目光带着几许异样,那座山底下,应该有些凝血的药草,这些日子她苦心专研了一番白绾留下的医术和秘籍,前世的她,自幼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如今已将那些书中的东西烂熟于心,救这男人一命应该不难。
马车绕着往山底走去,凤冥仔仔细细看着地上的各色草,已经是冬日,万物都被冻得恹恹的,想找到药草有些困难。
马车绕了半个多时辰,白绾才激动叫出声。“停车。”说罢,直接掀开车帘跃了出去,将一株止血草采了回来。
爬上车,一把撕开男人胸前的衣料,将药草放入唇中嚼了嚼,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唇中蔓延开来,白绾拧眉,却也顾不得其他,将药草吐在手心,敷在了男人伤口上。
浣羽与绿翠羞的捂住了眼,她们都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如此场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
男人皮肤明显一僵,白绾起身坐了回去,能做的她都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这男人命了。
一行人继续朝着南山寺而去,男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又是小半日功夫,马车才停了下来,鼻翼间的香火味让白绾睁开了有些疲惫的眼。
“小姐,到了。”
车夫声音从车外传来,浣羽与绿翠率先跃下马车。“小姐,您先在车里待着,我们安排好寺庙内住的地方您再出来。”
白绾点头。“好。”她确实不适合这时候下去。
唇角染上一缕肃杀的寒意,见车夫与浣羽绿翠两人都已经走远,白绾猛地俯下身,紧紧捏住男人的脖颈。“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轻咳了两声,睁开了那双未被面具掩盖的眼,这双眼,如同月色一般醉人,让人恨不得沉沦在这目光之中。
白绾一愣,这眼神……
“姑娘是打算救回我又杀了我么?”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同昆仑玉碎一般好听,白绾自嘲一笑,这不是那男人的声音,她真是傻,那人,已经被她亲手害死了,临了,还用一把火烧的他尸骨无存,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手上力气不减,白绾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自你上了马车我便知道,你一直醒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轻笑。“我是什么人,与姑娘委实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姑娘救了我一命,这恩情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