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墨的问话，白绾的心里有一些慌乱。
她没有想过苏墨会猜到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她这样的话。不过苏墨还是给白绾留了几分情面，没有直接问：是不是你做的？
可若是在此刻露怯，分明是小瞧了白绾。若是这个时候就被看穿，那她过去的事情不都白做了？
她过去吃过的苦不也都白吃了吗？她如何会甘心呢？
白绾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刻的懈怠，眨了眨眼睛：“王爷，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不是说姐姐是摔下了山崖，怎么又会是被奸人所害呢？”
“绾儿，”苏墨深深地凝视着她，“你知道。”
白绾没有说话，笑容渐渐地淡去，有一些话语在她的喉咙底汹涌澎湃着，呼之欲出。
但白绾到底还是张了张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不是她隐忍住了，而是那边跑来了一个疯子，张牙舞爪的，手里抓着一个笤帚，死命地要白绾的身上抽。
白绾一惊，直觉地往苏墨身后躲去，看向那个疯子——是潘氏。
自从那一天潘氏被白梁训斥，又被白绾下了毒成为哑巴以后，白绾就再也没有见她，以为她会过得很惨，没有想到，她过得那么惨。
原本的潘氏虽说刻薄，可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瘦却也不胖，有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可现在的潘氏呢？
头发很凌乱，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洗了，又因为不知道其他的什么缘故极为散乱。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白绾，举起笤帚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街头常常与人掐架的泼妇，哪里还有白家夫人的样子？
不过，潘氏没有碰到她，就被下人们一下子给抓住了。
潘氏恨恨地盯着白绾，牙齿几乎都快要被她咬破了。她乱叫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她是什么人？”苏墨冷冷地问。
“是……潘夫人。”一个下人低着头，像是在说着什么羞耻的事情。
一边的白绾默默地想，这个时候，这件事情，的确是极为羞耻的。这个下人的表现说明他还要点脸，也觉得潘氏太不要脸。
“潘夫人？一大家子的夫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苏墨有些惊讶，皱起眉头看着潘氏。
“这小的们也不是很清楚，都说是夫人顶撞了老爷，所以被老爷罚了，又因为夫人实在是太疼闹腾，什么都不肯吃，还虐待自己，所以……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下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白绾看了那下人一眼，心想，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苏墨又看了仍然在使劲挣扎的潘氏一眼，摇了摇头：“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着，别再让她过来了。”
他可不希望看着白绾在自己面前受伤。这个女人……好歹已经跟他同床共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