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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被葬于老家后山的半山腰上,按照习俗火葬之后,埋在了这里。
来之前,陆行止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打听到这里的地址。
两个人直接驱车,到了山下。
陆行止握着她的手,一同走到半山腰上,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秦叔的墓。
秦叔的家里人,已经搬离了这里。
是否是警方处于对他们安全的考虑,这样建议的。
还是一些别的什么,秦桑并不清楚,也没有过问。
因为就算她问了,陆行止未必会告诉她。
这是他工作上的事情。
她懂,所以不过问。
……
墓碑上,并没有秦叔的照片,只有两个字:秦祥,连生卒年都没有写,立碑人也没有写。
这才几天,或许是下过雨的缘故,坟包四周已有杂草新生。
显然这些天没人来看过。
很荒凉。
秦桑的手指也很凉,她将花束放在秦叔的墓碑前,蹲下一点点揪着墓碑跟前的杂草。
土质很是湿润松软,很好拔。
陆行止望着她的背影,没说话,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将她的手握了回来,自己去拔。
“秦叔和家里人一直不和,所以他死后,秦家人将他草草埋葬,就搬走了。”
秦桑有些恍惚:“他们自己搬走的?”
她还以为,秦家人应该是听从了警方那边的建议。
毕竟秦叔死的并不完全是意外。
警方处于保护,提议让他们搬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没想到过,是秦家人自个儿搬走了,连秦叔的墓都不管不问了。
这才几天啊……
生前再不和,死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多大的仇,连这几天都不想过问,直接搬走。
抬头看着这荒凉的新坟,秦桑觉得,人这一生似乎都好像是一场笑话。
陆行止见她的情绪down了下来,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低声说:“或许他们也有他们的考量,你别想太多。”
秦桑嗯了一声,还是静默下来,没再说话。
但她也没再动手。
任由陆行止一个人,转着圈似的,将新坟附近细细小小的杂草,一一拔除干净。
其实她倒是想动手的,陆行止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处理干净,秦桑从陆行止的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白酒,放置新坟上,又倒了两杯洒下。
“对不起。”
最后的最后,秦桑对着墓碑,深深一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行止瞳孔一缩,秦桑到底是觉得,这件事是她的错。
那是一条人命。
一旦有这样的认知,心里就会负担起一层重重的枷锁。
秦桑已经担起了两条人命,他不像再绑上一条给秦桑。
……
下山的时候,陆行止扶着秦桑,提醒她小心脚下,雨天刚过,山坡还有些湿滑。
稍显有些踉跄的回到车里,陆行止握着方向盘,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动。
秦桑不免看他,“怎么了?”
“秦桑,你觉得我们警察的存在,有什么意义?”陆行止敲着方向盘,像是聊天一样的开口。
秦桑微怔。
“说的官方一点,我们是保家卫国,除暴安良,将所有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但私心里,最初我做这一行,只是不希望我将来因为力所不能及,而让身边的人伤心。”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雨花。
这种天气,乍暖还寒本就冷,下了雨,便更凉。
陆行止的声音,落在雨声里,更是凉上加凉。
秦桑扣着安全带的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