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车上,沐箐箐坐副驾驶,依然是低头玩手机,情天跟周龄坐后座。
周龄有点担心刚才留后的情天与沐尹洁之间是否说了什么不开心的话题,情天从窗外收回目光时刚好对上,微微一笑:“是关于白慧的事,我没同意。婶婶,您会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周龄淡淡轻叹:“人都很平凡,总有自己自私想护着的东西,这个没有错,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了别人,这无疑是她们错了,你没有不对,别想太多。”
曾经因为沐胜远夫妇的打压,周龄也怀恨在心,现在人都走了,心中才逐渐放下仇恨。
陪着老夫人去寺庙里住的那阵子,每天听着寺庙里的早课晚课,看着来礼拜的香客,看着那些不同的面孔,寺庙里的住持说,那就是众生。
众生有各种苦,每个人都在求解脱。
那时候她曾问住持,怎样才能解脱?
住持道:“首先人要先有忏悔心,真心知道自己过错,已经发生的不可更改,但悔悟了,总能让自己不再犯,往后余生也自然过得好一点。”
那怎样才能算真心悔悟呢?
住持道:“人往往不被逼到绝境,不到痛苦至极,不会悔悟。”
这往往是通病,不够痛,不会愿意放手。
彷如现在的沐尹洁,如果不是亲身进拘留所一遭,真的怕了,怎么会有所改变?
那么白慧亦然,错了,就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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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关于盛辰负面谣言的散播已经在澄清下逐渐消失,而同时,不久之后就已经查到源头。
当许途将下属调查来的结果汇报给蔺君尚,这结果可谓意外但也不算意外——
在C大校门外发私印传单的人,企图袭击情天的人,卖不实消息给媒体的人,这一切关联的背后,在操控的不过是一个年过六旬本将隐退的老者——
万奇现在仍任董事长一职的萧家老爷子,萧启顺。
看着文件袋里的那些证据,蔺君尚边听许途说,边随手翻了翻,继而就扔在桌面上。
拉开抽屉想要摸烟盒,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抽屉合上了。
看着还摆在他桌面边上的那一朵烧陶的“小花”,曾经拿回来时成了他的烟灰缸,现在里面连烟灰都不常有了。
“说实话,萧启顺会有这一招也是有些急了。”
许途看着老板,继续说出自己观点:“曾经沐氏,盛辰,万奇,在C市商界算是三家鼎立,旁人难以追赶,谁都不曾想,沐氏与盛辰会成为亲家,萧启顺由此感觉到危机是正常,毕竟若是真的想,沐氏与盛辰两家联手,一加一大于二,万奇根本无力抵挡。”
“只是一直也没有什么机会跟办法,眼睁睁看着威胁日益剧增,难得这一回盛辰出了事故,老头子抓紧时机落井下石找人造谣制造负面舆论,手段却未免太迫切且不高明。”
男子靠在大班椅椅背上,淡淡一笑,低沉道:“正可以说明他的担忧,怕是早就为此睡不好已久。这回难得有机会,有没有用只管先都试一试,哪还顾得上考虑是否高明。”
蔺君尚想起去年那一回,萧启顺为了给萧然与情天之间的关系推波助澜,也曾找记者暗地跟踪拍照,想要把两人的关系凑在一起,没想最后才知道,情天已经是他蔺君尚的妻子,着实打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