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本不用蔺君尚亲自来,不过是因为想着来这里,可以见人一面。
上午还有最后一节课,情天回位置,蔺君尚跟农卡在树下站着说话。
画作还没有完成,情天一手端着调色盘,一手画笔调颜料,低眸调着调着,忍不住转头看窗外。
正在与农卡说话的男子背影挺括颀长,一身西服尤为成熟稳重,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深色西服上投下微微摇曳的叶子光影。
不知是刚好还是有所感觉,他目光也看过来。
农卡正与他说着什么,他一双深眸隔着距离,遥遥落在情天脸上。
面色似乎无变化,却又让人觉得眉眼间温润蕴着隐隐笑意,就这么望着她。
情天抿唇,收回视线,手中画笔笔触落在纸页上,继续把画画完。
对着那幅画,侧脸似乎唇角微微扬。
……
午间下课,情天收拾东西,接到那人来电,让她出侧门外。
侧门门口学生进出,情天一眼看到了停在外不远的黑色宾利,走过去时,许途已经下车来替她拉开后座车门。
情天坐进去,看到后座上的男人倚靠着靠背,神色闲适放松,车里萦绕着的是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音量不高,女声显得格外空灵幽远。
“你怎么一直没走?”
起先他与农卡站在树下说话,后来情天作画认真,等到她再想起看出窗外一眼,已过多时,树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她以为他离开C大了的。
“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再走。”
蔺君尚伸手包裹住她的手,让许途开车。
“那刚才你在哪里?”
“你们校长办公室,喝了杯茶。”
他回答的同时,轻捏着她的手背,偶尔放松,偶尔收紧,好像他总喜欢这样。
下课时间校外附近人有些多,这段路许途车速不快,心神也专注。
在C大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过午饭,蔺君尚陪情天去医院,知道她对昨天刚入院的祖母不放心。
“公司里若是忙,不必总陪我。”
蔺君尚握着她的手紧捏了捏,转眼看她:“先陪好你,也是为了做事安心。”
去到住院部病房,依然跟昨夜来时看到的差不多,老人就是躺在床里休息,床边连着输液的吊瓶。
问过医生,又听了张妈说了情况,这急症突发,又是年迈的老人,不可能好转得快,得慢慢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接受治疗的同时避免弄破身上患处的水痘,造成其他地方的感染。
病人因为患处疼痒难耐往往想要去抓挠,这就一定要阻止,除了忍耐过去,没有别的办法。
除了例行查房的护士跟医生,幸好还有张妈跟特护两人都在,可以时刻注意着老人,阻止情况变得更严重。
情天站在病房一角静静看,蔺君尚也陪着,手搂上她的肩。
此刻什么安抚的话也无意义,不如让老人静养,情天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甚或者自己来过或者没来过,都没有必要刻意让老人知晓,毕竟,是她自己想来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