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步子本就大些,加上抱着幼安,走了两步看向后,情天朝他笑着抬抬下颌,是示意他先把儿子送回屋。
到了小楼门外,那人却又停下来,情天在后面尽量保持清醒慢慢走,抬头看到人站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那人轻松抱着儿子,夜色中深眸隐有笑意:“蔺太太,房卡在你那儿。”
情天抬手抚额,笑着从挎着的小包里取出房卡,上前两步去开了门。
蔺君尚先抱着儿子迈步进里,却等看着情天进门锁好门,才转身抱着小家伙上了楼上卧房去。
感觉从下车之后这一路走到屋里一直有点虚浮,情天没有立刻跟着上楼,而是坐在了一楼小客厅的沙发上。
当肩背贴上沙发靠背,好像才终于找到了支撑,整个人放松下来。
给儿子脱了衣服盖好被子,下楼来的蔺君尚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沙发里不动的模样。
一楼的灯光通透柔和,情天微微歪着头闭着眼,眉目清婉,蔺君尚来到她跟前,蹲下身,手搭放在她膝上。
“累了?”
手掌的温度与温厚的话语让情天睫毛动了动,继而缓缓睁开,没回答他,只是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双手覆上他搁放在她双膝的大掌,但很快,就被那人反手握住了。
看出来她此刻是微醺的状态,蔺君尚叹息:“难不难受?不该让你喝酒。”
情天发丝垂落脸颊,缓缓摇头,伸手向搁放身旁的袋子,是带回来的那袋手工巧克力。
蔺君尚先她一步从袋子里取出一小包,打开自封袋拿了一颗,喂到她唇边,看着她咬下去。
情天嚼着巧克力,突然身子前倾,抬起手臂搂上他的颈脖,脑袋埋在他胸膛,这突然的举动让蹲着的他毫无防备,肩背微微后仰,继而接住了她稳住身形。
“吃了巧克力,有没有好一点?”
“……更晕了。”
情天声音软软,谁说不是呢,原本她是微醺,结果吃下巧克力,被那种醇香浓郁的味道弄得更沉醉迷离。
男人无奈失笑,抱着她就像抱着个孩子,拍着她的背轻哄:“我们上楼休息。”
放开她之后,转了方向依然蹲着身,示意她:“上来。”
情天酒气上头是有些醉了,看着面前低身的男人宽阔的后背,眼眶毫无预兆在透亮的灯光下发胀。
“都不年轻了,还背。”
“只要还行,我想背你一辈子。”
她乖乖搂着他的脖子上了他的背,被他背着上二楼去。
这复式的客房里那么安静,只有他一步步上楼的脚步声,情天贴着他的背,慢慢唤出一声:“蔺君尚……”
“嗯?”
他应得温和。
“蔺君尚。”
“嗯。”
她只是贴着他的后背唤着他的名,也没有什么往下要说的话,他都应她。
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沿,才转过身来,就被她握住了衣襟。
她眼中迷蒙的水雾不止是因为醉意,更是一种情绪的难以自持。
她不说话,抿着唇望着他,在男人手指抚上她淡红的眼角时,眼泪就那么滑落下来。
“蔺君尚……”
是不是有太多的爱已经从心里溢出来,所以话都无从说起?
好像“我爱你”三个字,都不足以表达她想对他说的。
他捧着她湿了的一张脸,眸色深灼,低低的声音哑声哄:“我懂,我懂,我在……”
情天突然起身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抽泣的气音里,她问:“人真的有来世吗?”
“有,一定有。”
他抱紧她,是哄,也是坚信。
“我们说好了……”
妻子在怀里哭得不成样子,像是在他心里下了一场漫天大雨,湿了整个天地。
说好了什么,彼此懂得。
…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也有了信仰。
情深至极,拥有的同时,更会害怕生命无常,生死别离。
先约好,因为我谁都不要,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