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蕾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傅芷蕾看见一个男人立于病床前,很高,身形偏瘦,看背影有些眼熟,但一时认不出来是谁?
傅芷蕾唇角微勾,想进去打趣一下盛雨菲什么时候瞒着哥哥偷偷找男人了?
只是手刚伸到门柄上,里面男人的话让傅芷蕾停止了下一步推门的动作,并下意识将身子往旁边靠了一下,免得被里面的人瞧见。
“陆靳深给的那点钱哪够我用?”
“那可是两百万啊,这才几个月,你都花光了?”盛雨菲听见男人的话,哧溜一下从靠背上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神态吊儿郎当的人。
“哪有两百万?我本来就欠了那些人五十万高利贷,加上利息五十万,还有请他们配合你演戏的二十万,余下就只剩八十万了。”
“只剩八十万?”盛雨菲气得脸色通红,面目都有些扭曲了,指着床边的男人怒喝,“八十万你几个月就花光了,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又拿去赌了?”
“我去庙里算过了,算卦先生说我最近财运旺,我想着……”
“盛迪飞,你个混账东西。”盛雨菲气得转身拿起身后的枕头朝床边的男人砸去,“又赌,你竟然又去赌了?!”
盛迪飞接住盛雨菲丢过来的枕头,抱在怀里,“姐,我刚开始确实赢了,我想着既然运气这么好不如将这些年输进去的老本一次捞回来,哪成想……”
盛迪飞神色颓败下来,怕盛雨菲打他,往床后退了几步,放低了声音说:“哪成想后来运气那么差,非但没赢,还血本无归。”
盛雨菲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又要拿枕头砸人,可是枕头已经丢出去了,她便倾斜着身子摸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盛迪飞砸。
盛迪飞眼疾手快用枕头挡住了,水杯摔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姐,好好的说话你动什么粗啊?”
“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盛雨菲靠近床头柜,手摸到什么就拿什么朝盛迪飞砸,一边砸一边怒骂,“整天好吃懒做,烂赌成性,快三十岁了人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只知道拖累我,你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没用的东西。”
盛迪飞被盛雨菲这么骂,心里怒气翻滚,尤其说他讨不到老婆,这是往他软肋上插刀啊,他小时候被开水烫了,脖颈上一大片肌肤被烫伤了,那疤痕狰狞恐怖,竟是没一个女人愿意近他的身。
他的亲姐姐竟然用这个来取笑他,还让他去死?
盛迪飞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顶了回去,“我没用,你就有用?跟在陆靳深身边五年,连他的床都爬不上去,我娶不到老婆,你不也一样没男人要?”
“你……你……”盛雨菲脸部表情一寸寸皲裂,面目就像盛迪飞脖子上的烫伤疤痕一样,狰狞恐怖,“你竟敢这样说我?!”
盛迪飞被盛雨菲的样子吓得往后退缩了两步,但是盛雨菲那戳他心窝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壮着胆子说:“我说错了吗?说我没用,你不是想让子谦继承陆氏集团吗?你有本事让陆靳深别和你离婚啊。”
“我……你……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盛雨菲气得头晕目眩,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
盛迪飞急忙丢了手里的枕头,转身朝病房门口跑,拉开门,逃命般往前冲,倒是没注意贴墙站着的人是谁。
盛雨菲追了几步见人跑了,到底没追出去,外面都是人,她丢不起这个人,只是心里的怒火让她甩手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然后骂骂咧咧的朝病床走,“败家的东西,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高利贷的人逼债逼死了,还敢顶撞我?简直反了天了……”
后面盛雨菲骂些什么,傅芷蕾没听进去,她傻了般站在门边,脑袋被那些信息轰炸得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半个小时后,车租车内,傅芷蕾静坐在后座,呆呆的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