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早就停了,万籁俱寂,有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进来,含笑道:“想要雪彻底化掉,估计要等到四月了。”
“有雪才有意思。”
“是啊,”进门的道:“循着脚印打猎,有迹可循,非常不错。”
那人将外套和木屐脱下来,坐在炉子前面烘手,接了对面人给他倒的酒,一口喝掉了,“那边来信了,案子结案了。”
“今天早上递交到刑部去了,刑部核实也就这两日,案子比较恶劣,估摸着审完就直接拉菜市砍了。”
“杜九言呢,还在京城?”
“还在,还请百姓给她介绍讼案,急需要事情做。”说着笑了起来,“她说她很闲。”
“那就让她忙点。”对面的人心情还不错,看着外面的厚厚的积雪,端着茶慢慢品着,“按脚本走吧。派人跟着她,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和反应,回来和我细说。”
“好。”酒杯放下来又斟了一杯,他接着道:“看来,她也不过如此啊,并没有外面传言那样厉害聪明。”
喝茶的人道:“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不过,这案子了了她名声也差不多了。”
“到没意思了,”喝酒的人道:“你的人情还送不送呢?”
喝茶的人道:“送自然要送的。天气不大好,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好,那我回去收拾收拾。”
两人说着话,窗外看到有人跑过去,喝茶的人含笑,道:“这大雪天里,跑来跑去有什么用。”
“是呢,确实没什么用。”
过了元宵节,菜市口进行了天顺十年第一次行刑。
每次行刑都会有人来观看,有人看着被扣着头的死刑犯,问道:“这是徐田吧?”
“肯定是,因为最近没有别犯人要斩首吧,毕竟张蛮子都死了。”
“那就是徐田了。这也是个畜生啊,杀老婆杀的那么残忍。”
齐代青丢了令牌,道:“验明正身,砍了!”
书吏和刽子手验明正身,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在地上。
徐田的娘哭倒在人群里,没有人去扶她,大家都嫌弃地避开她。
……
一早,都察院俞绍从家里出来,坐着颠颠的去衙门,刚走了一条街,忽然路边上冲出来一位妇人,拦住了他的轿子,“大人,求大人做主啊。”
自从有了讼师后,本朝拦轿喊冤的事情鲜少发生。
俞绍围观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拦住轿子喊冤。
他的轿子被吓的停下来,他好不容易坐稳,透过轿帘打量着外面。
“你做什么的,有冤情去府衙门口喊冤,拦着我们大人的做什么,快走。”俞绍的常随呵斥道。
夫人手里捧着诉状,磕头喊冤道:“大人,我夫君的案件,就是府衙判定的,民妇不敢去府衙喊冤啊。”
“求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俞绍头一回经历这种事,百姓们也是难得一见,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咦,这不是……这不是王丫吗?”人群里有人认出来拦轿告状的女子,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王丫,你、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是庄村嫁到徐村的王丫?”
“说的那么复杂,就是徐田刚死的媳妇。”
大家一阵后退,惊恐不安地看着王氏,“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人啊。”王氏哭着道:“我没有死,我回来了。我相公也没有杀我。”
“衙门里的人误判了。”
“那位杜九言杜讼师昏庸无能。”
“今天求各位乡亲父老作证,我要告杜九言,是她害死了我相公!”
“你、你真的没有死?”
“我真的没有死。”王氏哭着道:“是他们查案不清楚,害死了我相公,我一定要替我相公讨回公道。”
“我的天,那杜先生岂不是办错案子了?”
“这也……也太荒唐了吧,人都没死,怎么就判了凶手,还把头砍掉了。”
“杜九言和齐代青也太昏庸无能了吧。”
人群里有几个人大声议论着,其他人面面相觑,打量着王氏,判别着她的真假。
“徐田杀妻案?”俞绍从轿子出来,看着王氏,“你的意思是,你才是徐田的发妻,那个应该被徐田杀死的王氏?”
王氏高举着状纸,回道:“是。但是我没有被杀,我所有的冤情都在状纸里,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俞绍有些激动,他不禁想起来去年,季长平打鲁章之儿子和杜九言儿子事情。他早就看杜九言不顺眼,所以去年金銮大殿上,故意刁难她,却没有想到,被她一阵才明枪暗箭的挤兑。
现在机会送上门了。
“大周律法规定,但凡百姓有冤拦轿申诉,百官不得置之不理的。”俞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状纸接下来,“本官虽不坐堂审案,但本官一定会将你的诉状递交上峰。”
“你且随本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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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姐姐手术做完了,病理报告拿到了一部分,比预料的结果要好很多,现在就等着最后的报告了,希望一切如意。
祝所有人身体健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