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的神情一顿,视线落在毫不客气的指使她的李成弼的娘身上。
李成弼的娘,娘家姓周,人称周寡妇。年轻时很有几分姿色,所以才能嫁到当时还算家产丰厚的李家,家里男人死后,她带着儿子去镇上做生意,被人骗光了银钱只能转回村,靠着几亩薄田度日。
为人……说好听是泼辣,不好听是蛮不讲理!
跟不讲理的人说话,自然是……
不能讲道理。
“周婶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我娘让我好好在床上待着养伤呢,说我出去伤了风还要花银子瞧病,这大冬天的被窝不花钱,我这头落了头疼病可是一辈子要花钱吃药的。”
一听苏木槿说落下病根要一辈子花钱吃药,撇了撇嘴,很是没好气的甩脸色给苏木槿,“我可告诉你,赶紧把病给我养好,你要是落下头疼病,休想嫁到我家去!我家可不要一个药罐子!”
说完,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将手塞进了苏木槿的被窝里暖手。
苏木槿开口不及,只觉小腿处一股寒冷直入骨头,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周寡妇使劲儿搓了搓手,瞪着苏木槿,“你不能出去吹风,你妹子也不能去?让她出去给我端碗热水去……”
苏木槿抿了抿唇,将扭动着想要下床的小妹搂了个结实,笑着道,“周婶子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大冬天谁家的柴禾都金贵,我家的那点干柴我奶可都算着呢,少一根她都不愿意的。要不,我让棉姐儿去喊奶来,奶同意了我就……”
“呸!懒驴上磨屎尿多,你不想给我端就直说,绕这么多弯子当我是个傻的吗?”周寡妇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眼神刀锋似的往苏木槿身上扫,“真不知道我家弘载看上你啥了,要长相没长相,要屁股没屁股……以后找个千金小姐多好……”
棉姐儿气鼓鼓的看着她,揪着苏木槿的棉袄,两只眼睛里都气出了眼泪。
“周婶子看不上我,想让李秀才娶千金小姐啊?挺好的,择日不如撞日,棉姐儿,你去找爹娘回来,顺便让哥哥去喊了李秀才和当初说媒的媒人一起来,哦,对了,还有村长和咱们里正爷爷……”
苏木槿轻轻拍着棉姐儿的后背,一双眸子清凌凌的看着周寡妇,唇角含笑。
解除婚约啊,她正巴不得!
周寡妇一愣,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待听到苏木槿让棉姐儿去请村长和里正,一下子就清醒了,皱着眉不耐烦的看着苏木槿,说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当婆婆的还不能说你几句了?你这没大没小跟长辈顶嘴的毛病谁教的?以后都给我改了!”
“周寡妇,你摆的哪门子婆婆款儿?我家槿姐儿还没嫁给你们李家,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磋磨我姑娘了?!谁给你的脸!”
周寡妇话音甫落,屋子里就立刻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沈氏冷着脸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周寡妇将手擦到了女儿的被窝里,一张脸气的铁青,“你还要不要脸了?嫌冷就不要出门来我家,你把你那脏手往哪塞?还不给我拿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拽着周寡妇的后领子把人给拎了起来,夯木桩一样把周寡妇夯在了一边儿。
苏木槿,“……”
娘亲,威武!
她差点忘记了,外祖父一身功夫,娘亲小时候没少偷学,被外祖母发现后才拘着性子教她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