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扶!”
沈氏冷声道。
盛哥儿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抬头去看沈氏,“娘……”
沈氏一脸冰霜,黑沉沉的双眸间燃着怒火,定定的看着扑在地上委屈的快要落泪的苏海棠。
一时怒火更盛,“收起你的眼泪,你敢掉一滴,就给我多跪一个时辰!”
苏海棠的身子一抖,瞪大了眼,满目惊恐的望着沈氏。
“梅娘!”
“娘……”
苏连华与盛哥儿都有些懵。
沈氏推开苏连华,三两步走到苏海棠跟前,冷冷的看着她,“苏海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我没拿!娘再要我说几遍我都没拿……”苏海棠倔强的仰着头,满脸无辜的望着沈氏。
沈氏呵呵冷笑出声,顺手拿了门后的扫帚,一扫帚打了下去,苏连华忙伸手拦住,“梅娘,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看她是像好好说话的样子吗?”
沈氏抬眼瞪苏连华,“放手!”
苏连华皱着眉低头去看苏海棠,“棠姐儿,银子真的不是你拿的?”
苏海棠摇头,一脸仓惶的看着苏连华,“爹,我没拿,我真没拿……”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沈氏气的手指都在哆嗦。
苏海棠垂下眸子,余光扫到牵着棉姐儿置身事外的苏木槿,狠狠咬了咬牙,手脚并用的飞快爬过去,一把抱住了苏木槿的双腿,仰着头噙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木槿,“三姐,娘最疼你了,你跟娘说,我真的没有拿银子……”
苏木槿垂眸看着她,看到苏海棠眼中闪出不耐,才笑着收回了视线,抬起头唤沈氏,“娘……”
“不许为她求情!”
沈氏堵住苏木槿,对苏海棠冷声道,“银子你拿没拿你心里有数,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也有数!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跟我说!”
说罢,又喊盛哥儿,“你今晚跟你爹睡。”
苏海棠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氏,又委屈巴巴的向苏连华与盛哥儿求救。
苏连华一脸无奈,“梅娘……”
盛哥儿看了眼苏木槿,别开眼,避过苏海棠的目光。
苏海棠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沈氏在她身后冷声道,“你今天敢跑出去,以后二房就没你这个人!我不是你爹只是口头说说,不信,你可以赌一把!”
苏海棠的脚步瞬间顿住,扭过头看着沈氏,声音尖锐,“娘为什么不信我,非要我承认偷了银子,我干嘛要偷银子,我……”
“……我没偷,爹……哥哥,我没偷银子……呜呜,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三姐,是不是你拿了银子,娘护着你所以冤枉我偷了银子……”
棉姐儿扭头抱着苏木槿的腿,将脸埋了起来。
苏木槿弯腰抱起棉姐儿,看也没看苏海棠,兀自回了里间。
苏连华头疼的看着姐妹俩离开,又想劝沈氏,沈氏冷眼瞪他,苏连华抬手拍了拍额头,抬脚就往外走,“盛哥儿,跟我走。”
盛哥儿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里间,又看了眼苏海棠,跟着苏连华离开了房间。
苏海棠一脸晴天霹雳的模样瞪着关上的房门,不敢相信一家人都不管她了。
沈氏瞧着苏海棠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可想到她做的事,心肠又硬起来,冷喝一声,“还不跪下!”
苏海棠懵着跪在地上,仰着脸看沈氏,眼神里带着怯意,“娘……”
“棠姐儿,现在就剩你跟娘两个人了,你跟娘说实话,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苏海棠看着她,许久没有出声。
沈氏无力的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子,“你不想想,若没有证据,我会认定了银子是你拿的?”
苏海棠的瞳孔蓦地一缩。
“你既然不想承认,就跪在这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
“娘……”苏海棠突然膝行几步扑过去抱住了沈氏的腿,嚎啕大哭起来,“是周寡妇……她在村里到处跟人说爹娘的坏话,还说等弼哥哥考上举人就退了跟三姐的亲事,我心疼爹娘和三姐,所以……”
“所以你偷了银子给了周寡妇?”沈氏淡声道。
苏海棠哽咽着嗯了一声,“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氏闭了闭眼,满目心痛。
屋里,棉姐儿依偎着苏木槿,姐妹两人将外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棉姐儿抱紧了苏木槿的胳膊,苏木槿笑着揉了揉小妹的头,将她搂在怀中,背靠着床头轻拍着哄她入睡。
苏海棠二度被沈氏拘在家里,不离视线。
苏海棠蔫蔫儿的没有精神,不敢反驳。
苏连华与盛哥儿从沈氏那知道了真相,又气又无力。
苏木槿与棉姐儿没事就去四房寻栀姐儿、桐姐儿说话,不与苏海棠共处一室。
过了几日,苏木槿写了张纸条托人捎去了文家。
文殊兰看到纸条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下午,就派了人去城东的书院寻李成弼。
开口就道,“李秀才,苏三小姐托小的来带话,说前几日李秀才您的娘诓骗了三小姐的妹妹,从她家里借了几两碎银子,不巧三小姐的爹还需要银子拿药,让小的来问一声,李秀才什么时候能把银子还回去?”
李成弼瞬间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