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用什么来形容这个时代临安城的大瓦子,那么最贴切的比喻,这里就是后世的嘉年华。
街道两边的一个个院子里面搭着硕大的彩棚,小的能供七八个人歌舞,大的也有能走马射箭的。
彩棚里面设置的就像是现代的露天茶座,一条条的桌案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以供看表演的人喝茶饮食。
要是高档的一些场所,彩棚里面还有楼阁水榭溪流环绕。在舞台上各式各样的表演终日不歇。
要是喜欢热闹的,有本地的诸般杂耍。要是想要听唱的,有各类的戏曲和弹词。在这里无数文人墨客的新词,往往一日之间就能传遍临安。
沈墨带着穿上了新衣服的陆云鬟和小符姑娘,在各个会场中走来走去,把彩棚里面的新奇玩意儿看了个遍。
带着他们两个一大一小的美女吃了乳糖圆子、水晶烩、科斗粉。又在卖时兴南果的摊子上买了皂儿糕、澄沙团子、滴酥泡螺、玉消糕。
等到大家吃饱以后,沈墨把市面上诸多的小吃捡精细的又买了许多,让小符姑娘拿着边走边吃。
这孩子手里捧着蜜果、糖瓜篓儿、杨梅糖糕的各种纸包,根本腾不出手来。沈墨抽空就从果子里面捡出几个塞到她嘴里,不一会儿就把她一张小嘴塞的满满的。
四下里衣香鬓影,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衣着华奢的公子/罗衣窄袖的妇人穿梭如织。卖散药和牛眼膏的小厮在人缝里钻来转去,真是满目绫罗、一片繁华。
沈墨带着云鬟她们看得目不暇接,就听这边轻敲牙板,有伶人唱着:“斜阳尽处荡轻烟, 辇路东风入管弦。 五夜好春随步暖……”
那边箫管声响,唱着“沙河云合无行处,惆怅来游路已迷。却入静坊灯火空,门门相似列蛾眉……”
他们看了贺丰年的傀儡戏,麻婆子的皮影儿,古月班的瓦盆鼓,姜公担的竹马歌儿。沈墨看了好一会儿赵葫芦在哪里表演腹语口技。
只见这老儿嘴巴不动,单从肚子里就发出两口子爱嬉的声响。那真是肉声叹息声如在耳畔,低吟浅唱无所不至。听得棚里的女眷面红过耳,浮浪子弟们大声轰然叫好。
等到又进了一个彩棚,里面擂台上是几对女相扑的正在翻翻滚滚的打斗。这些身材健美的女子……居然和现代的岛国相扑手穿着一样简单的服装!
沈墨瞧了几眼,却见这些女子相扑时居然招数法度森严,身体柔韧有力…还真有职业摔跤选手的实力!
“这南宋,真是了不得!”沈墨也是大开眼界,不由得在心里啧啧赞叹。
在看表演的间隙,沈墨还观察了一下四周。
在大瓦子这几条街市里,钱塘县的捕快最起码来了有三四个。将近百十来个快手装成浮浪闲人的样子四处游荡,仔细的甄别来这里的游人。
他们见到沈墨,都是用目光示意一下就走开。估计还以为捕头来这里是来监督他们布控的,所以大家都更加警惕的查看起行人来。
陆云鬟未嫁之前久居深闺,是个轻易出不了门的大小姐,像这样游玩还是她平生第一次。热闹的场景把姑娘看得目不暇接,心里美滋滋的。
小符就更不用说了,小丫头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眼睛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大半天的游玩把这两个美人弄得兴奋欣喜不已,一直到回家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看到的那些热闹。
“姑爷!那些昆仑奴…就是吐火的那个,他们的皮肉是染黑的吗?”
“姑爷!姑爷!天竺僧人耍的那蛇,咬了会不会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