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寂寂,偶尔草丛里传出几声虫鸣,孤独又寂寥。
天空偶有流星划过,刹那间芳华尽失,一道明晃晃的轨迹,转瞬即逝。
宗子凡抓起酒坛子“咕咚”灌了几口——
“今晚好像你一直在喝酒,没多少话。哈,老毛病还是没改。”
“你不也是?”独孤岳也仰头喝了一大口烧刀子。
“我?”宗子女凡哈哈笑着摇摇头,“一大桌子人吃饭,千杯不过瘾,哪有坛子来得痛快?!”
独孤岳哑然失笑。
二人坐在屋顶上,远处的山峦犹如一道厚重的屏障,放眼望去便觉胸口一阵窒息,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玉泉宫的一派灯火尽收眼底,仿佛寂寂寒夜中一簇温暖的火苗在悄悄烘烤着那片冰凉的心湖,让上面一层薄薄的坚冰,微微冒出了一丝热气儿。
好久没有这般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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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多久以前,也是在这座高耸的屋顶上。那个时候远处的山峦像座偌大的城堡,里面幽闭着一个个美丽纯真的故事,仿佛春天一到,它就会萌出嫩嫩的绿芽儿,开出娇艳艳的花朵来,就像榆槿。
那个时候,身边有个璨笑若花的少女,她调皮、古灵精怪、会撒娇、任性、不讲理;
她的声音清脆如山谷泉水叮咚;
她依在他肩头,仰起脸指给他看漫天繁星,然后逼他与自己一起等流星;
她扯着他的胳膊不住的摇晃:独孤岳独孤岳独孤岳独孤岳……她说:独孤岳,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好不好?你离开红叶山庄,我离开玉泉宫,我们走到哪儿就玩到哪儿、住到哪儿……
那个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大地是宽阔的,他与她的心,也是纯洁天真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红叶山庄众弟子中一名不起眼的小卒,她亦是玉泉宫冰清玉洁的大小姐,染指不上江湖中的刀光剑影;
那个时候,他们是可以离开的……
而如今,他是红叶山庄颇有威望的三弟子,叶知秋最得意的爱徒,江湖传言他不久还会是叶老庄主的乘龙快婿;而她,除了玉泉宫,已分不出心去顾及其他。
命运捉弄人的时候,就不会给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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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兄,在想什么?”宗子凡看了一眼一直抱着酒坛子对着天空发呆的独孤岳。
“没什么,一些琐事。”独孤岳回过神对宗子凡笑了笑。
宗子凡大笑,顺手将酒坛子往怀里抱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