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还真是看不起我!”阎霆眼皮都没多眨一下,晃了晃腿:“我又不是傻子,就算不聪明,耳濡目染,想要懂一些东西很难?如今都遇上大事儿了,不思考一下,不动动脑子,怎么成?”
“二叔觉得我爸不顾兄弟情义抛弃你,可你想过没有,你自己的作为,不顾后果可有顾虑过我们的死活?因为你,我们所有产业缩水只剩一半,继续下去,恐怕渣都不剩,你的军队还是你的军队,可阎家拿什么来养那么多人?割血吗?”
“二叔!我爸已经损失到如此地步,还挨了你两颗枪子儿,你觉得还不够,还想拉着阎家陪葬?”
“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当年也是烧香磕头歃血为盟,好歹也该有几分兄弟情吧,你还想让我们惨到什么地步?不如你说个话,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番话,好歹都让他说了,姿态放得很低,仿佛已经破罐子破摔,可这招以退为进,简直用得再精妙不过,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人,语气不变,姿态不变,变的是气度,还有言谈,当然,也可能不是改变,而他从来都是这般,只是从未有人看穿。
“阎霆!跟叔叔玩儿攻心计?你还嫩了点儿,想要比我自退阎家,没那可能!”闫伟光是老油条了,那脸皮,绝对比城墙打拐还厚,哪儿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卷包袱走人?
阎霆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的回答,知己知彼,阎瑞诚和闫伟光是结义的同宗兄弟,可也算得上是竞争者,没少研究对方,这么多年,早就看清闫伟光的嘴脸,阎霆哪儿能不清楚?他也没准备说动闫伟光立刻离开,只是摆个态度罢了!
“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至于您要怎么做,您随意,我爸还在重症室躺着,我得回去看看!”说完起身,当真就甩着袖子走了,那副没什么志气的样子,让人怀疑刚刚觉得他有气质是一种很荒唐的错觉。
闫伟光咬着牙腮,面色沉冷难看,本来,他确实有厚着脸皮扒着阎瑞诚的想法,但阎瑞诚身上那两枪几乎成了他的罪证,这事儿绝对捂不住,很快阎家的人就知道他对阎瑞诚开枪,而作为让阎家大受打击的罪魁祸首,不用阎瑞诚动手,很多人就能自主的拒绝他了。
是跟阎家彻底决裂,还是先退一步留一条后路,闫伟光在思考,但明显,他没有太多选择。
第二天,闫伟光带着自己的士兵离开了,不过,他却把那半死不活的新婚妻子留下了,这样做很明显,他需要一个再回阎家的理由,而他老婆身体不适暂时留下,等到他下次来看的时候,也许就是重新和阎家和好的时候,打的就是虚晃一枪而已。
“走了?”阎霆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姿态悠闲,一点儿都不像是老子还在医院的样子,要是被阎瑞诚看到,估计能气死。
“走了!”阎霆的堂哥,阎闰,堂伯父的儿子,跟阎霆关系最好,容貌不及阎霆俊美,但也不丑,模样端正,几分憨实,从小到大都是阎霆带着他厮混,虽然他是哥哥,但很多时候都以阎霆马首是瞻。
“带着手下的兵走了,但留下了新婶子,还有两个士兵看守!”
“嗤!”阎霆一听就明白了闫伟光打的什么主意:“他以为他还有回来的机会?”
阎闰那黑框的眼镜片一闪,带着几分贼气:“你又想干什么坏事儿?”
那语气,平常中带着几丝兴奋,很显然,两人没少狼狈为奸,看着老实的人也不见得不会干坏事儿!
阎霆端着茶,灌了一大口,什么味他是没尝出来,不过渴倒是解了!
说着起身:“说起来新婶子进门这么久,我也没能跟她好好说几句话,走,我们去看看新婶子!”
阎闰身躯一阵,不可思议的看着阎霆:“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阎霆脚步一僵,转头,龇牙:“堂哥!你错了,不是我,是你!”
说着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为了刺探情报,委屈你了!”
阎闰哭:“老三!给哥留条活路,这事儿不行!”
阎霆给他个白眼,懒得看他耍宝,一个大男人,一副死守贞操的样子,简直辣眼睛,嗯,阎三少此刻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前不久被人往茶水间拖进去,然后这样那人欺负于羞辱的事情了。
闫伟光的新妻子,杨若素,虽然知道她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但当看到真人的时候,兄弟俩还是被震惊了,哪怕他们也是经常玩儿女人的男人,但这个画面,只想说两个字,禽兽!
杨若素躺在床上,只穿了吊带睡衣,被子盖到腹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青紫出血,几乎没有一片好的,而一张脸更是肿成了馒头,下身看不见,但连接了尿管,明显已经瘫了!
这才多久?接进门还没捂热的新娘子,此刻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
门外,两个守门士兵被阎霆带来的人挡着,愤怒的骂骂咧咧,还想给闫伟光打电话,不过被阎霆的人拿走了通讯器桎梏了起来,阎霆皱眉:“弄开那两个看门儿的,最好威逼利诱收买,如果不行......”吊儿郎当的脸上露出一抹与之不符的阴狠:“先关着,以后再处置!”
阎闰闻言出去了,而屋内,阎霆拿出了手机和录音笔。
“二婶儿!想活还是想死?”问完,许久不见床上的人有动静,阎霆失笑:“或许我该换个问题,你......想报仇吗?”
“让闫伟光死,或者让黎曼陪你?”
杨若素猛然转头,费力睁开双眼,眼睛充血,仇恨的目光亮得惊人,生意沙哑撕裂:“你说什么?”
阎霆晃晃手机,气定神闲:“我救不了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但你有个机会,一个拉所有人下水的机会!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恨过害你到如此地步的人?报仇......要么?”
恨么?岂能不恨?恨得呕血,恨得日夜难免,恨得如今生不如死她都还熬着,原来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熬着,但现在明白了,她要......报仇!
“你想......让我说什么?”
“就说你和黎曼还有我二叔的渊源吧!”
二十分钟后,阎霆走出那个房间,门口站着阎闰,不知道占了多久,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阎闰看了眼阎霆在手中把玩的录音笔,两人一路离开,走了好远,阎闰才忍不住开口:“你想对付他?”
这个他,自然不言而喻!就阎霆手里面的录音,如果能落实,其内容,足以让闫伟光身败名裂。
阎霆眯眼,笑得像狐狸:“不对付他?然后等着他来对付我们?闰哥!他是豺狼,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会不择手段,且贪得无厌,此刻不斩断,等待我们的,恐怕就是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