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打得自己的拳头也有些生疼,一边搓手一边对着执法记录仪喊:“这姓严的敢袭击证人,你们几个给我拷起来!”
这些事情都在发生在电光火花之间,沈筠还没反应过来,丈夫就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拷了起来。她心里不禁一阵埋怨,都什么时候了,严旭尧那冲动好斗的脾气还是改不了,也不分对方是谁。那个叫李飞的副所长行事阴狠暴戾,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可谁让人家抓住了老公的袭击证人的把柄了呢,这下恐怕要惹祸了!
沈筠跑过去蹲下身扶住严旭尧,检查了下他脸上的伤势,不由流下泪来,那个叫李飞的警察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抡起重拳打脸上,导致严旭尧脸肿起来半边,下巴也脱臼了,这会儿别说骂人了,连自我辩解的话也讲不出来。
沈筠擦了把眼泪,说道:“几位警官,我丈夫因为父亲病重的事情心情焦虑烦躁,刚才鲁莽冒失冲撞了你们,但他绝无恶意。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市民,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我打错人了?”李飞的语气十分跋扈,“沈小姐,我认识你,当初我在那买房子还是你给帮着申请了个九五折呢,不过你老公打人这事很严重,现在已经刑事立案了,分局非常重视,限我们24小时破案。你最好不要插手,免得也被牵连进来。”
沈筠对眼前这个李飞完全没有印象了,但听对方说曾经是自己的客户,忙道:“李警官,我丈夫这个人虽然有些容易冲动,但绝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也是学法律出身,怎么会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呢?我尊重你们警方办案,可现在法制社会讲究证据,仅凭那保安的推断性、猜测性的证言就要抓人恐怕不妥吧?至少,你应该给我丈夫一个辩解的机会,他下巴被打脱臼了,我请求让医生先过来治疗一下。”
李飞上下打量着沈筠,然后对一个助手说:“你去找一个医生过来,检查下老吴身上有没有伤,另外回去后打个报告,就说咱们的证人遭嫌疑人攻击,给老吴申请点慰问金。”
沈筠被气得一阵发抖,她要求医生过来治疗严旭尧下巴脱臼,可那姓邹的压根没理会,反而叫医生去检查那保安身体,简直是欺人太甚。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严旭尧刚才只是有些推搡动作,根本没有真的殴打对方,如今却被扣上袭击证人的帽子。
沈筠呼地站起来,说道:“我要检举你们暴力执法,别说我丈夫是无辜的,就算以后他真的打人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变相的刑讯逼供!”
“你作为嫌疑人家属,当然有表达诉求的意见,不过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警方办案当然重证据,这里发生的一切在执法记录仪上都有记载。我们最初只是平和地对你丈夫询问,他二话不说就当着警方的面抓住证人想打,难道真要等他把证人打出三长两短我们再制止吗?我告诉你,要是他手里拿着凶器挟持证人,把他毙了也不为过!”
李飞蹲下身子拿手拍了拍严旭尧的脸,双手捏着他的脸用力一拧,只听咯吱一声,脱臼下巴复位了。“做人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动不动就给我装,进去后给我好好交代!”
“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我是学法律的,法律重证据!”严旭尧攥紧了拳头,打定抵死不能承认殴打谭力的事情,他坚信只要警方找不到证据,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要证据是吧?那我就给你看看证据!”李飞拿出几张A4纸打印的彩色照片逐一在严旭尧面前展示着,“这几张照片是沁园东小区出口附近几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截图,你看这上面的身影是不是很熟悉?”
严旭尧盯着那几张照片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发现那都是自己从沁园东小区出来后到永宁大街西口打车离开的影像,监控录像的像素很高,虽然人物影像比例较小看不清面部轮廓,但身上的服饰款型和现在自己身上穿衣服的一模一样,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就他,尤其最后一张截图还是放大后的画面,甚至连出租车的牌照号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张大街上的监控照片能说明什么?”沈筠质疑道,“不能因为一个人在大街上打车就被怀疑作案吧?”
李飞哼了一声说:“这些事情属于技术侦查的领域,我没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证据吗,那就等在法庭上去讲吧,检察院会把所有指控你的证据当庭展示的。”
李飞瞄了一眼严旭尧的鞋,对沈筠说道:“严旭尧的衣服与本案有关,按照程序需要扣押做物证鉴定。你还是给他另外准备一套吧!”
严旭尧被几个警察押上了警车,临走时对沈筠说:“老婆,替我照顾好咱爸妈。”
沈筠回到家中将严旭尧被抓的事告诉了婆婆,梁素琴听了直抹眼泪,“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这老的刚病倒,小的也被抓走了,家里一个主心骨也没有了。”
沈筠安慰说:“妈,你别太担心,我找朋友帮帮忙,咱们家旭尧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