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就算修得再巧夺天工、再隐秘坚固,终有一天会被人盗掘。
同样的道理,密码,就算编译得再复杂深奥,终有一天会被人破译,只要对方是执着的有心人,只要换来的成果足够丰硕,这一过程便不会太漫长。
徐洪胜的符号标识被破译了,接下来的就是沈筠的数十页日记了。
沈筠所用的符号标识很规律,从标识形状上来看,像极了蝌蚪文,但是又比蝌蚪文显得方正,可以说是集合了直线图形的棱角和曲线图形的圆润,一排排的极为规整,就像是被认为简化了的汉字一样。
严旭尧连着翻了几页日记,当然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说道:“何晴,我怎么感觉这些符号有些四不像呢,你看这横竖直线有点像简化了的汉字,而那曲线形状又像是某种外文字母。”
何晴点了点头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敏锐,这种符号标识确实有些四不像,因为它原本就是一种中西文明结合的产物。准确地来讲,这种符号标识与前面徐洪胜那种自创的完全不同,它其实是一种文字系统,叫做闽腔快字。”
“闽腔快字?!”严旭尧头一回听说这个名词,被泼了一头雾水,十分茫然地说道:“难道福建还有地方特色的书写文字吗,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何晴解释说道:“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是一种人为创设的文字,而且自被发明出来后没过多久便被遗忘了。1896年,清光绪年间,大清外交官蔡锡勇受欧洲速记术的影响,以皮特曼速记术为基础发明了一种传音快字,后将传音快字用在福建话上,就是闽腔快字。我以前研读过日本人写的密码学著作《ZERO零》,里面就提到了这种文字的形状和样本,所以我有印象。虽然,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更相信这是一个天意。沈筠的这本日记,注定是要被我破译的。”
“那沈筠的日记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严旭尧注视着洋洋自得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我这有一本《闽腔快字》的对照表,你还是自己研究吧。”何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心事重重不想睡,但眼皮子却特别沉重,这种昏昏欲睡的滋味不好受,我想怀孕两个多月时身体反应最强烈吧……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会儿,晚安,你最好也早点休息吧。”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出了他的担忧:“何晴,你确定这日记是沈筠写的,而不是你得到这东西后自己加上去蒙骗我的?!”
何晴直勾勾地注视了严旭尧许久,那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说道:“唉,严旭尧,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也不看看,那字迹是最近才书写的吗,这种有些褪色、沉淀的字迹至少有十几年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有先见之名在若干年前写下这东西,然后目的就是蒙你,你真搞笑。而且,沈筠的笔记你该认识,这虽然是用符号写的日记,但一横一竖的笔画还是有的,别告诉我你一点看不出来。反正,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以后可以拿着去找沈筠对质去。现在,这本日记已经对我没有意义了,我把它还给你,随你处置吧。”
严旭尧又翻了几页日记瞅了瞅,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多虑了,于是冲何晴点了点头,干笑了一声说道:“何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已经被你们女人骗惨了,骗怕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是榆木脑袋不转弯儿,再说我欺骗过你吗?!”何晴的声音很冷,显示出女人很不高兴,“不管你相不相信,能否接受,这日记就是真相。”
何晴离开后,严旭尧捧着那本羊皮日记和闽腔快字对照表研究了半天,终于能够顺畅地阅读沈筠的日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