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疲于应付各种自称是徐心月男友的男人。
徐心月说她只有一个正式男友,但我认为她真的少说了一个零。
这些男人有华裔也有白人,有二十几岁的青年也有年过半百的教授。我真的崩溃了,不知道究竟是美国人的婚恋观过于开放还是妹妹自身的生活方式糜烂。
除此之外,美国的生活还是很安逸和安全的,但这种安逸生活容易使人变得意志消沉,萎靡不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徐心月返回美国两次,但没次都行色匆匆,只表示寻找文物的事情有了实质性的线索,然后没跟我说更多的话就又去滨海了。
徐心月第一次回来时,说她在中国谈了一个警察男友,叫邬雷,这个我听说过,是滨海市刑侦支队的队长。
徐心月第二次回来时,说她在中国结婚了,但结婚对象却不是邬雷,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叫严旭尧。
我得知这一切后无比震惊,但徐心月只是淡淡地解释说,无论是与邬雷谈恋爱,还是与严旭尧结婚,都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她之前就曾说过,只要能找到那批文物,有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以前,我以为她仅仅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付诸行动了,这完全颠覆了我的婚恋观和价值观,一种无边的恐惧油然而生,意识到妹妹是在玩火,她这样自甘堕落,无论是对于别人还是她自己,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在美国并不孤单,外公薛神父是一个慈祥的长者,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每天都给我讲一些春风化雨般的圣经故事,试图驱散我内心的黑暗和痛苦,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这的确很有作用,甚至比精神药物都要有效果。我晚上拜托了噩梦缠身的折磨,心态渐渐平和,那股强烈的仇恨的力量虽未消除,但暂时停止了在我身体里的蔓延和对我心灵的侵蚀。
我以为我的坎坷命运从此被改变,直到有一天,这种宁静的生活被突然传来的噩耗打破,我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命运里的黑色幽灵不会轻易离去!
外公薛神父每天到生活简单而规律,但突然有一天他招呼也不打就失踪了,而且一失踪就是十来天。我寻遍了每个他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认识他的每一个人,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两周后,外公薛神父的尸体在洛杉矶市两百多公里外的圣贝纳迪诺山顶上的大熊湖被人发现。
外公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体表多处淤青,尸体被装在一个铁笼子里面,是大熊湖公园工作人员在清理湖底淤泥时发现了他,并立即报了警。
警察勘察检验后认为,外公薛神父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结合此前失踪两周的线索,推定他是被人囚禁折磨过一段时间,残忍勒死后沉尸湖底。
我得知这一消息后精神崩溃了,当场昏死了过去。
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而他却被人残忍杀害。外公薛神父一向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很少有仇人,究竟是什么人要下此毒手呢?!
外公的葬礼上,我泣不成声。当时,有很多社区的人前来教堂祭奠。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大概有五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年逾半百,但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女人,主要是她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我,这个女人与前来祭奠的众人明显不同,她的脸上半点凄伤的表情,目光犀利如刀,脸上的神色只能用冷漠来形容。
我也回望着这个老女人,猛然间发现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她。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