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成茵小声应着,一边忙得低下了头,身上穿的是孔闻捷的中衣,又肥又大的实在不合身,她一下下地挽着袖子,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衣裳上的味道好闻,不像她的衣裳总是熏着名贵的香料,男人的衣裳上带着股子温暖的阳光的味道,她用不着凑上去,就能闻的清清楚楚,可是她还是偷偷摸摸地把袖子送到了鼻尖儿。
孔闻捷用余光瞄着方成茵,瞧着她猫儿似的蹭着袖子,只觉得自己心里跟猫抓了似的,痒得厉害,那种明明痒到骨子里、可是却偏偏挠不着的痒,实在太磨人了……
“闻捷!你在里头吗?”
蓦地,外头传来了孔闻敏的声音,一时间,房中的两人都是一愣,方成茵蓦地看向孔闻捷,孔闻捷也在看她,他脸色不大好看,嘴唇颤了颤似是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到底也没有,他只是起身走到床前,拉过被子把方成茵盖得严严实实地,然后就忙得出了门。
“哥,怎么是你来了?”孔闻捷忙得迎上去,瞧着孔闻敏的模样,就知道必定是连夜赶路,才会这么风尘仆仆,他心里顿生出了愧疚自责来,忙得上前接过孔闻敏手里包袱,然后一边问道,“哥,你累着了吧?”
“还不是你办事不利?”孔闻敏瞪着孔闻捷,瞧着他嘴角黏着的米粒子,脸色就越发难看了,“你又不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了,做事儿就不能踏实稳重点儿?非得我跟在你屁股后头为你善后才行吗?”
“是是是,哥我知道错了,”孔闻捷忙不迭躬身认错,“我都自责好些天了,您就别训我了。”
“不是我想训你,你这次真是太大意了!方大人是信得过你才让护送小姐进山打猎,结果呢?才进山,小姐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让方大人怎么想?以后还敢不敢派你出门做事儿了?!”孔闻敏压低声音训斥着孔闻捷,一边伸手抹去了他嘴角的饭粒子,一边又白了他一眼,“赶紧地成个家,家里有女人了,也能收敛性子踏实下来了。”
若换做平时听孔闻敏这么说,孔闻捷必定是要调侃一番的,可是这时候他却低着头站在原地,沉默地盯着地上的一颗灰突突的石子儿,半天飞出一脚把那石子儿踢得远远儿的。
孔闻敏瞧他这幅不受教的模样,登时就眉头大皱,有心想再训斥他几句,可是瞧了瞧屋里,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瞪了孔闻捷一眼,然后就转身朝屋里走去了,孔闻捷也磨磨蹭蹭地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