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知道了,”方成茵难掩失落,原本炯炯有神的两只大眼睛,蓦地就黯淡下来,她冲孔闻敏点点头,然后拿着那个小包袱就转身朝外走去,“孔侍卫,告辞。”
孔闻敏看着方成茵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前的一片花树之后,嘴里这才默默地吐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
“成茵,再见。”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有点儿头晕目眩了,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饿的,当下他提着那个硕大的食盒进了正堂,坐在桌前,从那食盒里头取出了一大汤碗热气腾腾的猪骨汤来,猪骨汤的香味将他缠裹,他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猪骨汤,香的都令他窒息了,他使劲儿地吸了吸鼻子,这才总算喘气儿利索了,他又从食盒里头取出一大碗米饭来,然后默默地就着汤吃了起,吃着吃着,他就想起了那天,长白山脚下那个破烂又简陋的小客栈里,孔闻捷嘴角的那个扎眼的米粒子,他不由得就勾了勾唇笑了。
虽是两兄弟,可是他们两人的性格习惯却截然不同,单就吃饭来说,他是个颇为讲究的,虽不是什么大户出身,可是却也自幼就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孔闻捷则是不同,和他说再多遍,吃饭的时候还是话多得很,满嘴的米粒子到处乱喷,没半点儿吃相,后来烦得狠了,他就会瞪着孔闻捷说他这幅饿死鬼又话唠的德行,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
那个时候,孔闻捷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各花入各眼,说不定就有人稀罕我这样的,好像还说了,倒是哥你总这么板着个脸的,哪家的姑娘敢对你有意啊?都得给吓跑!
他当时也没听清楚,净顾着去擦桌子上溢出来的肉汤了。
果然啊,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孔闻敏淡淡笑着,把那一大汤碗的猪骨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