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没有开口,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并不了解,如果通过网络,通过资料上面的白纸黑字来评判这个本性温文尔雅嚣张起来却似乎没有底线分寸的男人,无异于是一种脑残行径。
思索着什么的李想回神,感受到周遭安静的氛围,抬头时,对上了方锐笑眯眯的脸蛋,很平淡的笑容,知道这个不肯罢休的家伙必须得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才肯作罢,摇头道:“我二叔,李中博。”
方锐很快的扭头,看着脸上有些怒容的李中博,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道:“李中博,亲人永远都是亲人,古有易子相食是天道不公,人性沦丧,如今人人丰衣足食,何必呢?”
李中博皱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世上哪有女婿进门威胁叔伯的先例,可方锐没想那么多,在其心里,哪怕是血浓于水,李中博始终都不配为二叔,岂有逼迫自己侄女为家中利益联姻的狗屁道理?
被一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男人说教威胁,他的脸上自是挂不住,可心中还是咬咬牙忍了下来,因为面前的这个神色淡然的年轻男人,自己恐怕想要反击都无门,更不会有结果。
见李中博不言不语,方锐越过他,蹲在了李家老爷子面前,自顾自的拉起手腕把脉,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开来,五分钟后,站起身来,凝神道:“老爷子身体里有金属?”
“没错。”李中博一怔,老爷子戎马三十年,身为卒子的时候必然是每战当先,可身为将军的时候,仍旧是身先士卒,没有丝毫退缩,他的火爆脾气致使其始终不可能做一个安安分分坐镇后方统筹全局的全军大帅,中弹受伤这种情况自然是难免。
“老人的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治疗。”方锐摇了摇头。
“你是一名医生对吧?”李中博怔怔道,疑虑跟忌惮是不可能消除的,一个上一秒还在大闹李家庄园的男人,此时却要帮李家老爷子治病,这种事情,任谁都不可能完全放松戒备。
“我强调很多次了,我这次来,是做我身为一名医生该做的事情。”方锐轻笑,李中博这种紧张,自己很理解,倒也算不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李长云对于现今的李家,太过重要。
“帮我找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闲杂人等就不需要凑过来了。”
“帮我打一盆热水,几条毛巾。
……
方锐在很迅速的吩咐着,李中博跟李想有条不紊的吩咐手下人,整个李家的动了起来,方锐还真没见过这等景象,倒像是古时皇宫帝王生病,忙成一团。
片刻之后,一个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了方锐跟李老爷子二人,至于门外,有军刺跟屠夫二人把守,完全不需要担心,楼到处,拥挤着的是各种脸谱的宾客,有眼中流露着紧张关切之色的,有嘴角挂着冷笑的,有面不改色但内心翻涌的,人生百态在此时尽显无遗,李想地催着脑袋坐在轮椅上,李中博扶着门框眼中是焦虑。
只有李灿,在认真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变化,他的嘴角始终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每当有目光投射过来,总会是还以笑容,轻轻颔首,以为致敬。
方藏锋坐在人群的最后面,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一言不发,手指上的翡翠扳指熠熠生辉,流光溢彩,方倩妮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哥哥,不会出事吗?”
“不会。”方藏锋轻声呢喃。
方倩妮诧异的看了方藏锋一眼,此时的他似乎莫名的安静,眼中有丝丝思索之色,了解他的人都明白,这位常年端坐君临湖畔的男人,在心中想法杂乱无章的时候,总会去轻轻扭动着手上的扳指。
方倩妮很聪明,她没有再去多问什么,静静的坐了下来。
……
房间内,方锐看着老者身上的十四根银针,深呼一口气,回阳九针,五龙针法,总算是将这老爷子吊着的一口气拉了回来,其深藏于肌肉中未曾取出的弹片,早已与人的身体融为一体,在无时无刻的扰乱着儒道正气的流转。
方锐要做的,就是稳住这股气息,在历时半个小时后,终于成功。
李长云微微睁眼,脸色有些惨白,看到方锐的时候,轻轻笑了,“让你看笑话了,其实老头子我心中明白啊,哪怕是今天你不来,李家这桩家丑也会迅速传遍整个京城,我李长云一辈子报效国家,风里来雨里去,终于还是落下个坏名声,诶,人这一辈子啊。”
“李爷爷,你需要休息。”方锐皱眉。
“小伙子,你叫方锐是吧?”李长云扭头看着窗外云卷云舒,轻声呢喃。
“是。”方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