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窗前,阙姨看着底下的乱哄哄,笑了笑,道:“看见了吗,有人在我的地方下棋,还是一盘很大的棋,如果这盘棋真被他们下活了,那可能还真免不了人家屠大龙,惨遭滑铁卢,可是这盘棋下输了也没关系啊,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能追寻到执棋者,无非就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棋子来顶上,没多大意义。”
“是一盘好棋。”方锐轻笑。
阙姨瞥了其一眼,幽幽道:“方锐,你知道这执棋者的目的何在吗?”
“阙姨您是想考考我啊。”方锐苦笑。
“说来看看。”
“长三角的蔷薇女王,就像是西王母坐镇瑶池,寻常邪魅不敢越界半步,可若是驱虎吞狼,倒是还有那么一线生机,哪怕这虎狼都不起来,足可以混淆视线,见缝插针,将这滩本来就不太清晰的水给搅浑了,然后就是浑水摸鱼,坐享渔人之利。”方锐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扭头见阙姨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期望自己还能说出些什么,方锐苦思冥想半响,笑了,“能够跟阙姨您起冲突的利益集团,事实上无非就是京津唐一派,珠三角一派,可真正敢正面冲突的,几乎没有,而且商人大多数不会这么激进,更不会这么傻兮兮的用蛮力来解决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京城的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太子爷,他们可是对虎口夺食这种事情始终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你好像还知道些什么?”阙姨温和的笑了,像是满意。
“六年前北海风云动荡,商会重新分裂洗牌,不也是祸水南引,造成了一出又一出的惨剧,单单是我清楚的,京城离家甚至在前段时间还想着涉足北海金融圈,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李想被我打回去了,现在腿估计还没好利索。”方锐玩味。
“你小子倒是机灵。”
“阙姨教得好,教得好。”方锐适当笑眯眯的拍了个马屁。
“别臭贫,还有呢?”阙姨笑了笑,看着窗外乱哄哄的场面,阵阵枪响,面色不改,仍旧是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轻声道:“如果这些人单纯的想要将我拉下马,那么大可不必是现在我万事俱备之时,你觉得呢?”
方锐愣住了,这种问题,还真有些棘手。
“换句话说,你为什么会安排人手。”阙姨善意的提醒。
“因为秦如心之前被绑架过,我也有过,所以……”
方锐话语突然戛然而止,猛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皱眉,眯缝着眼睛道:“不对啊,不可能啊……”
“怎么?”阙姨温和的笑。
“如果是跟之前的事情联系起来,那么现在他们再如此多此一举的将战火蔓延到长三角,完全没有必要,外界并不清楚您跟我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能不能生死依托还是个问题……如果问题的关键真是在方家的话,这件事还是不成立,不太可能。”方锐吞了口口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甚至嗓子都快冒烟了,也不知是自己说的太多了,还是发自内心的有些紧张。
“你呀,别把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想的那么简单。”阙姨抿了抿红唇,玩味道:“永远都不要相信你用眼睛看到的,也永远都不要去轻信你听到的,你需要自己去用心感受,去思考问题,甚至你需要提防一些你当前看不进眼中的人,那些藏在阴暗处的,才是最可怕的。”
“阙姨……”方锐皱眉,感觉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
“你自己最近做过哪些能够让人抓到把柄的事情,你自己好好的捋一捋,这码头这些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也仅仅是前奏,当万事俱备,落在你头顶的绝对不是馅饼,而是一记天雷轰顶,而他们若是真的成功了,恐怕到时候我也是无暇分身去照顾你的处境,这才是弈棋者的高明之处。”阙姨叹了口气。
方锐陷入了沉思。
“欲要其灭亡,必先断其双翼,我可能是被当做这一只翼了。”
阙姨顿了顿,继续道:“在这场博弈中,你暂时的处于了劣势,虽然不太清楚对方的杀手锏是什么,会在什么时候放出来,造成致命一击,但想来不会太远,你记住两句话,第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第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方锐一愣。
“我并不是让你去学习他们的阴谋论,腹黑论,而是取其精华去其糟柏,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另一个人值得去学习的东西,心思缜密,眼界布局宽广而远大,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可有些东西是后天生存环境造就的,你现在唯一缺的就是眼界。”
阙姨停顿了一下,见方锐眼中绽放了光芒,欣慰的笑了,“再有,如果未来可能会输。必定不可以一败涂地,而是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的撤退,等待蛰伏,东山再起。”
方锐笑了,眼中绽放着莫名的自信,“阙姨,我不会输的。”
“嗯?”阙姨一愣。
“我也不会让你输。”方锐眼神坚定,继而瞥了眼窗外的枪战,起身摸了摸看动画片看的津津有味的小唐裴的脑袋,温和的笑了笑。
唐裴不耐的将方锐的手挪开,扬起了小脸,“你去打架?”
“不一定。”方锐轻笑。
“能打赢吗,会受伤不。”小唐裴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