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凉夏着一身雪白的衣裙,从内里到外衫全部如雪一般,她纤瘦的身躯被包裹其中,显得格外清冷又高雅。发髻高高的挽起梳在脑后,其间只用一枚白玉簪为装饰,将发髻整个固定起来。
蛾眉轻扫,小巧的嘴唇涂成了胭脂红,饱满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还有自带威严的一双凤眸,这五官结合起来无疑是一张人神共愤的雅致面庞,同以往的俏皮没半点相同。
耳垂上是小巧的白玉耳坠子,那白玉被雕成了复杂的纹样,像是一朵半开的莲花又像是一滴清露,脖颈上是一个银项圈,在清早透过窗子投射进来的光影中闪着银白的光亮。银质的光亮又折返映衬在她的脸颊上,为她添了几道光影。
她将双手叠放在胸前,一步一步的踱着小步子慢慢的自卧房出门一直走到了青寒的房门之外。
脚腕上的银铃自从邪灵的事情之后已经被她丢弃,如今脚腕上不过是寻常的小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仍旧是光着脚丫的,洁白的嫩足在青寒的房门外停下,那脚腕上的银铃铛也瞬间没了声响。
暗夜堡中的人平日里哪见过这样装扮的凉夏,禁不住的都心生好奇但又不敢上前询问,倒不是因为凉夏是今后这暗夜堡的女主人,只是今日凉夏这身装扮独有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意,让他们从心底里萌生出强烈的疏离感来,这种疏离并不是秦墨渊给人带来的那种感觉,这种疏离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今时今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凉夏宛如谪仙一般,气场全开,让人不得不退让回避。
这是天命师的仪式,从前凉夏从没有以这样的装扮示人,如今她沐浴更衣穿成圣女模样,只是因为她即将催动灵力窥探人的灵魂深处,这种超出常人能力范围的力量,正是来自天命师这个身份,如此,她不得不按照规矩来办。
同暗夜堡上下的杀手们一样,夜无殇认识凉夏这许多年来从来没见过今日的凉夏,那么清冷又孤傲,周身的气质甚至比冰婆还要冷上几分,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看。
“这是?”夜无殇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凉夏为什么今日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是连开口说话都觉得是种僭越。
“咳咳,天命师的正经装束,你从未见过也是正常,毕竟我师父是个男人,他年轻的时候你大约还未出生。”凉夏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话,语气淡淡的似乎硬是要将自己束缚起来,倒不是她故意装腔作势,是这身衣服让她浑身都不自在,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也就忍了。
“原来如此。”夜无殇听了点了点头。
“时辰到了,我们快进去。”凉夏说着将门推开,随后点着脚尖迈步进门,今天要做一件大事,若是能成,那青寒就会顺利的醒来,若是不能成,怕是今后青寒再想醒来也不是什么易事。
“好。”夜无殇说着跟在凉夏身后来到了青寒的床边坐好。
因了昨日已经吩咐过要给青寒沐浴更衣,所以如今躺在床上的青寒墨发散开垂在枕边,身上仅穿一套素色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