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压低“深刻”两字。
周围有人轻笑出声,还没笑完就把声音吞回去,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没管住喉咙。
但是刚才围观过一场刁难的人都清楚,李岚霖这是栽了。
漆维:“李先生,忘了回答你那天在商场的问题。”
李岚霖青黑着脸,已经能敏感的听见附近的人讨论他的声音了。
好事者纷纷嘘声。
漆维笑了下,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报复回去刚才的刁难时,他道:“众生平等这词一样适用于感情中,单凭表面去估量别人的付出又或是过于计较一方的得失,也是一件非常幼稚无礼又肤浅的事。望你知。”
气氛顿静,但在场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在漆维看来,他无需去和这种计较更多,对方不曾懂也不会懂,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多的他不会再说,也不会放任对方泼他脏水。
至于报复或是刁难,从他开口说话起就已经赢了。
一个成熟的男人从他真正成人那一刻,除非必要,必不会再向年少时只用挥拳解决事情,精神上的洗礼比肉`体上的羞耻更让人难以忘怀。
繁华的商圈夜晚霓虹闪烁。
顾诗独自站在马路边看斑马线的人群来来往往。
在跟着红绿灯数了第四遍数字,拒绝了接二连三的搭讪后她终于看到了出现在对面的青年。
唐宜拿着漆维的手机给顾诗打电话时情绪明显还透着兴奋。
他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分享聚会上发生的事。
常永元和他都喝了点酒,只有漆维除了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饮料,其他沾也没沾,回程的路上是他来开车。
因为给顾诗拨电话时又碰上交警查酒驾,于是唐宜便帮他拿了手机说话。
等漆维回来后唐宜已经在电话里和顾诗说嗨了。
他甚至拍起大腿,“弟妹,你是不在啊,没看见那孙子表情!哈哈哈哈哈,绿!”
“绿了又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黑了又红!差点五颜六色了你知道不!”
顾诗:“……”
漆维:“……”
常永元:“……”
看着漆维从马路边过来,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顾诗抬起笑脸迎接他。
双手相握那一刻,漆维道:“李岚霖去学校缠着你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他不带笑的说话时看起来生人勿进,碰一下都会冻伤。
顾诗感觉到他的情绪,笑容微僵,口吻抱歉的柔声道:“我觉得是小事,不值一提。”
“小在哪里。如果我是他,早就想剥了他的皮。”他语气淡淡的道。
顾诗敏锐的问:“谁?”
漆维:“……贺闵真。”
顾诗:“……”
她没忍住笑出声,惹来漆维不满的目光,只是装凶不到片刻,凶样顿时消失一半。
顾诗还记得漆维说过贺闵真对骚扰陈时谧的人都很不客气的事,他借贺闵真的性格表达自己心中的醋意,也是叫人十分爱他的。
“你忘了,我是你的情诗,只有你写我才足够动听。”
来去的霓虹光影折射在眼眸中,直至目光里只有对方的身影,顾诗:“我爱你。”
“何其有幸。”漆维哑着嗓子回应。
本以为就此生活恢复平静,变数又出现在三天后。
当漆维被校方通知到办公室了解情况时,他才刚下课,甚至没走出教室就被叫住了。
于是跟着对方去了办公室,之后即便面对系主任和校领导依然面不改色的在沙发上坐下。
据漆维回忆,那天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荒唐于他来说又幸运的日子。
对方把检举信拿出来,说:“漆维同学,你知道我校最注重什么吗,是个人品行作风。有人向学校反馈你私生活混乱,甚至在校外和其他学校的学生同居,给系里学生造成不良影响,已经同学学你在外租房子与人同居,做出严重影响我校名誉的事了。”
大学生私底下在校外租房子很正常,但如果涉及男女同居问题就有些敏感了。
一般学校不会管,但如果出了事被告到校务那里就不同了。
这一出事来的莫名其妙,同居的人不少,漆维也是其中一个,然而他又被请过来面对这一处境,可想而知是有人搞他事啊。
但是对方显然错估了漆维的脑子。
他头脑清晰的分析,“您是说有同学以我本人做表率,在校外同居出事了,所以检举我带头做出不符合学生身份的事情是吗。”
“是,没错。”
“可是,”他话还没说话,直接将话打断,不慌不忙的道:“老师是否忘了了解我的个人情况。”
“什么?”对方显然没想到对方还振振有词。
漆维:“我是花市人,花市习俗封建落后。其实我和我女朋友只差领证办酒,在彼此父母那里已经是合法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