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绾咬紧牙关,不敢说话。
顾筠低头一笑:“你说的对,有人总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看看别人家什么样,家父厮杀疆场为国尽忠,多年来护卫边境安宁,如今反而是什么文臣武将,富贵个公侯都能踩我们顾家一脚了。”
陈婷脸色亦变得很难看,今日分明是赵绾绾滋事,顾筠来一句文臣武将什么意思,她父亲陈太傅位居文臣前列,顾筠这话,就差明着说她了。
顾筠抬起头,似乎是在跟赵绾绾说话,眼睛却看着陈婷:“赵小姐,你喜欢豫王是你的事情,豫王喜欢谁也跟我没关系,若是每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负责,那我顾筠恐怕就是学前朝公主,面首三千也养不过来,所以奉劝你一句,日后别拿这些恶心人的事情找我麻烦,你当宝贝看的人,在我眼里就跟一堆破烂没差别。”
“若是日后再有人说闲话,说我顾筠如何,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是泥捏的!”她走近了赵绾绾,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低声道,“你看,你这不就是被我狠狠打压回去了吗?”
赵绾绾脸色苍白,牙齿科科作响,被顾筠全开的气场震惊的说不出话,只恨自己沉不住气,听说了那样的话,便一时鬼迷心窍找顾筠麻烦。
她忘记了顾筠是什么样的人,连大公主都只敢悄悄给顾筠使绊子,唯一敢跟顾筠正面争吵的人,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嫡女二公主,她是被人下了迷药,才敢下手的,幸好……提前碰见了沈信宜,自己那点准备还没有拿出来用,否则就不是丢人现眼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顾筠满意地看着赵绾绾的神色,眼神瞟过陈婷,含笑道:“都说陈小姐一向沉的住气,平日也不大爱出门,今日怎么也过来了?”
陈婷看她和沈信宜肆无忌惮欺负人的样子,已经是心惊肉跳了,听顾筠问话,也只是勉强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在家里呆着无聊,出门走走而已,你们不也来了吗?”
“是啊,出门走走挺好的,不然困在自己家里,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沈信宜好像就是随意感慨一句,“阿筠,有空我们出京去玩,我到了清阳方知道,京城这一方天地,实在太狭窄了,不及别处天地广阔。”
陈婷勉强笑笑:“沈小姐说的真好,我也有意出去走走呢。”
顾筠挽住沈信宜的手:“你非要这样说,就是看我出不去,你就气我吧。”
“等将来你嫁给太子哥哥了,让他带你出去啊,太子哥哥常年出征沙场,走过天南海北,你要是非要去,他肯定带着你。”
“那还早呢。”顾筠眼睛转了一圈,有些无奈,“希望将来有希望吧。”
陈婷闻言,狠狠攥紧了拳头,看着言笑晏晏的顾筠,眼中的嫉恨暴露无遗,那是她喜欢的人,可是却唯有顾筠能在人前肆无忌惮谈论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情,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提,一旦提了,这两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说不定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赌不起。
顾筠闹起来,谁都招架不住。
清欢皱眉,忽然惊呼出声:“二小姐,对啊,二小姐比咱们出门早,可是一直都没见到她人,小姐你们做了什么?”
顾筠但笑不语。
回到靖远侯府,清欢方知道缘故,竟然是二小姐的车子半路上坏掉了,坏的也不算厉害,走路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主要是上面的车篷,整个砸了下来,变得乱糟糟一团。她们主仆三人回府的时候,在院子里就看见了哭哭啼啼的靖远侯夫人和那辆马车,顾璇却只是面如寒霜站在那里。
“爹爹,姐姐回来了,我的马夫说只有姐姐身边的清月去过马房,为了证明姐姐清白,还请爹爹问清楚,让马夫和清月对质。”
“怎么了?”顾筠款款走来,全当没听见顾璇的话,“我今儿去了梅园,一直没见妹妹,心里十分担忧,生怕你路上出事了,没想到是先回了家里,妹妹没事吧。”
靖远侯夫人攀着靖远侯衣裳下摆,抹泪道:“侯爷要给阿璇做主啊,这车篷掉下来的时候,阿璇正在车上,万一砸到受了伤,实在令人胆战心惊,陷害她的人未免太过恶毒了,若是不查出来,侯府日后恐难安宁。”
靖远侯深深叹口气,“阿筠?“
顾筠面不改色:”听这话的意思是,阿璇的车子坏掉了才没有及时赶到梅园,而夫人和阿璇怀疑是我做的?是这样吗/“
“姐姐勿怪,并非妹妹怀疑姐姐,而是马夫的证词便是如此,还是希望清月姑娘能来对质,也好洗清姐姐的嫌疑,姐姐觉得如何?”顾璇莞尔一笑,“此事关乎妹妹的性命,不算小事情,姐姐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答应我吧?”
“洗清嫌疑……?”顾筠抓住了这个字眼,面色便阴冷下来:“洗什么嫌疑,我有什么嫌疑?昨天我和太子殿下去皇陵,回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夜间才收到大公主的信函,急匆匆收拾衣物,我哪儿来的时间去破坏你的马车,至于清月,她是我身边得用的大丫鬟,今日若放着她跟一个马夫对质,日后我这个顾家嫡长女的身份,还值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