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说:“我相信我的判断,她定然是个美人,而且是个绝世美人。”
绝世美人的称呼似乎有些被滥用了,每一次江湖上关于女人纷争中总是有着“绝世美人”“倾城佳人”“第一美人”等等的伴生词,就好像这个江湖上总是有很多第一美人一般。
不过就看人,尤其是看女人的眼光来说,展昭还是相信白玉堂的判断的。
更何况,他亦早就怀疑海玥是易容,也早就觉得海玥之容貌应更加耀眼,就仿佛夜里她手指尖上的星芒一般。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不近不远的跟着海玥,期间,展昭将海玥将内力注入布鸟之事告知了白玉堂,并刻意描述了她指尖星芒之事,毕竟白玉堂常年行走江湖,见识要比他更广阔一些。
白玉堂听他描述,已能想象出那场景的美妙,道:“倒是听说过有些深山老林里的神秘门派会这样玄乎其玄的技能。”
……
展昭:“算了。”就当我没问吧,反正问了也几乎是白问,这人就不会正正经经给他回答。
海玥没有发现展昭和白玉堂跟在她身后。
一来是她修为没有完全恢复,二来也是两人武功不弱,脚步轻微,很难被发现。
海玥到了知县府门口,轻盈的翻越了高墙,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轻轻走动。
她和展昭去过的那间房里烛光已然熄灭,走至门口,便听到男人鼾声如雷,从这声音中,可辨别出男人气息的虚弱和不稳,看来今夜又是一番酣战,艳鬼定然已经离去。
但是海玥仍旧在知县府中嗅到了鬼修的气息。
她收敛气息,掐了一个闭气诀,走到了整个府中唯一亮着暗淡烛光的房间。
约莫是来的太巧了,整个府邸都在沉睡中,唯独艳鬼还清醒着,其身影映着窗户上,十分慎得慌。
海玥不必再靠近,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东西举起双手,从头顶开始,撕下了自己的头皮、脸皮、乃至整副皮囊,仿佛脱衣服一般,脱去了一层皮。窗户上早已没有了美貌女子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形容可怖的恶鬼。
此非艳鬼,乃画皮。
画皮乃恶鬼,面翠色,齿巉巉(chan)如锯,时人有见狞鬼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①。
画皮为恶鬼,但不常食人生肉裂人心肺,多数情况下,画皮就像是食/精鬼的进阶版一样,会让男人精尽人亡。
难道是画皮干的吗?虽然画皮不常食人,但是也不是全完不食人。
海玥不是很明白,她现在还没想到其中关键,只是对于自己竟没有发觉是画皮而非食/精鬼有些懊恼,实在是大意了。
画皮脱皮化鬼的场景不仅海玥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也看到了。
两人骇然失色,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怖之景。
因距离接近,海玥自已察觉两人气息,走近二人身边,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静静等待。
恶鬼再次化为女子之后,烛火终于熄灭,一夜又过去了。
—
第二日,开封府调动的人马已到位,开始在县内外巡视,知县前来迎接,也只知阳信县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这番只为保护开封府安全,倒也没有起太多疑心。
倒是白玉堂在与知府的几番交谈之后,套出话来。
原来知县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妾,乃是两年前江南一带的一位歌姬,后被知县偶然救出,就跟随他来到了开封,因为那女子身份低微,便一直住在后院,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只是这些日子知县正妻正卯着劲儿同小妾闹矛盾,变成了这县城里最大的谈资了。
当然,后边这些都是白玉堂去别处打听的。
而津津乐道的人们都不知道,那歌姬的身体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被恶鬼披着的艳丽皮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