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娆困极,宫女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还闭着眼睛。
宫女一阵忧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晚上姑娘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呢。
在慈宁宫的时候,太皇太后一眼就看出来了她,问:“娆娆昨晚休息得不好?”
坐在另一边的太后闻言也看了她一眼,苏清娆撒了个小谎,说:“昨天看书看得晚了。”
“这么用功啊。”太皇太后似乎没有半点怀疑,问:“看了什么书呀?”
“……左传。”
“嗯,不错,喜欢读书是好事,但那也不能忘了时间。”
“嗯,我知道了。”苏清娆低低地应。
太皇太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吃完饭,我们去你家一趟。”
“啊……”苏清娆一愣:“我家?”
“去看看你父亲和母亲,对了,你母亲生了个弟弟,是吗?”
“嗯。”苏清娆点头。
太后脸色微冷,眼里浅浅的恨意也不知是为的谁,但也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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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婚期定在八月初,太皇太后一回京就改了婚期,具体什么时候却没定,这不禁让庄姝槿担忧。
她一开始本就担心太皇太后会反对这桩婚事,如今宫里传来了消息,她不禁慌了起来。
虽然福公公叫他们放宽心,太皇太后只是出于清娆年纪太小的缘故才推延婚期,但她怎么想都不放心。
刚开始她不太愿意接受比女儿年长这么多的女婿,但如今婚都订了皇家再反悔的话,丢的是女儿的名声。
她是万万不愿看到这种结局的。
蒋溪桥还比较看得开,见妻子一脸愁容,安慰地道:“太皇太后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不会无故反对他们的婚事,更不会为难清娆,放宽心吧。”
太皇太后恩与他,蒋溪桥一直记在心上,当年若不是太皇太后,他或许连命都保不住了,更别说还能在朝为官,得到今天这一切。
只是这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不会同妻子说,不记得那些过往对她和他来说都是一件美事。
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庄姝槿,还是紧皱着眉头,心里还有些儿后悔,不应该那么早答应了婚事,王爷说他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可如今还是被太皇太后反对了。
这种不安和恐惧一直踞在心里,直到第二天听到太皇太后驾到的消息。
连蒋溪桥也很惊讶,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
夫妻俩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连忙出门迎接,刚走到垂花门就看见女儿正扶着一位老妇人走来,身后只跟着几个随从。
众人跪下参拜,太皇太后已经走到他们二人的面前,伸手握住庄姝槿的手,眼底微湿润,声音有些哽咽:“姝槿……”
太皇太后待她如此亲切,庄姝槿有点不解,但也不难理解,听母亲说她出事之前与太皇太后关系甚亲,太皇太后算是当她是半个女儿来对待的。
太皇太后又望了望蒋溪桥,含着泪地笑道:“好,甚好。”
蒋溪桥又对她行大礼,由衷地道:“微臣多谢太皇太后。”
幸得她老人家庇佑,他当年才能躲过先帝的暗算,也幸得她老人家赐婚,他和庄姝槿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庄姝槿却不知,丈夫为何谢的太皇太后。
请太皇太后到正厅,庄姝槿亲手给她老人家沏茶,太皇太后喝了一口她沏的茶,笑道:“你的手艺和以前一样好。”
说着亲切地执过她的手,语气有些遗憾,“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本想回来,可是路途遥远,时间又匆忙,竟是没能回京一趟,亲眼见证你们的昏礼。”
庄姝槿本就不善言辞,太皇太后对她来说又是陌生的,并且身份上有些矛盾,既是她未来的亲家母,又是她的长辈,身份又这般尊贵,难免会有些拘谨。
她还是记挂着女儿那尚不明确的婚事,与太皇太后聊了几句家常,就忍不住问:“听说太皇太后推延了清娆和王爷的婚事,这是为何?”
提到这个太皇太后就皱眉嗔怪道:“你们怎会同意清娆及笄前成亲呢,女孩子年纪太小成亲对身体可不好。”
这句话简直说到庄姝槿心坎里了,无论是乡下的姑娘还是城里的姑娘,很多都十三四岁就嫁人了,她也觉得不好,所以不想女儿也这么早成亲。
庄姝槿连连点头道:“对的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王爷说了先成亲,等清娆及笄后再洞房。”
“呵,我就知道,定是那臭小子劝服了你们。”太皇太后哼道。
“……”安静吃点心的苏清娆默默地在心里摸摸皇叔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