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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漆黑寂静,远离尘世的无垠混沌,古老,高洁,直指初始,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三双巨大的瞳孔忽明忽暗,代表着不变的力量,勇气和智慧?
此时,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却出现了颇为平和的一幕。
一张随处可见,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矮脚茶几,稳稳停留在漆黑的虚空之中,仿佛底下垫着再平整结实不过的地板,红白色的身影端坐其中,捧着一杯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在昏暗之中还能观察到袅袅冒烟的热茶。
黑暗试图吞噬这一抹怪异的景色,然而似乎有些畏惧,顿足不前,使得微光得以生存,那桌,那人,那茶,给单调而庄重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家居气息。
就连瞳孔的主人,主宰这一切的至高之龙,同样面对不请自来的访客,也不似上次那边口吻冷漠,甚至带着敌意,语气多出了几分温暖的色彩,色彩之中似乎又能看到几分小小的试探和警惕。
“好久不见了,梦。”
“对我而言确实已经很久了,不过在奥里西斯兄长你眼里,却不过是一个打盹的时间吧。”
“那太夸张了,起码也是一个午觉的时间。”
带着几分笑意,聊着家常,三双瞳孔轻轻摇曳,似乎靠近了几分,就要露出巨大威严的轮廓,但仅仅是一瞬间又缩了回去,重新没入无尽的黑暗。
“我们身上流淌着同样的伟大血脉,我们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相聚,相谈,如同兄弟姐妹。”
“但是,我们遵从着各自的创造者,或是聆听旨意,或是憧憬着,追随着神圣伟大的足印前行,使得我们无法相聚,甚至不得不互相对立。”
“或许如此,但是,梦,至少你我彼此,从来不是敌人,也无需对立,甚至或许,我们有共同的对立者,那个总是率先打破平静,制造争端,漠视规则,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将大家卷入麻烦旋涡的任性家伙。”
恢宏浩瀚之音,传遍黑暗的每一个角落,显示着说话之人的愤慨,以及……淡淡的无奈。
而后,寂静之中,传来数次轻微的啜茶声,才接着响起如同那张矮脚茶桌一样的平凡回应。
“或许如此,在以前。”
“梦,你在说什么,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们都是同一条战线的,不是吗?”
“奥里西斯兄长……”面对诚恳的眼神*3,红白身影沉吟数秒,仿佛脱线似的说了句毫不相关,出乎意料的话。
“不靠近一点,一起喝杯茶吗?”
“咳咳,好意心领了,梦,我并不渴。”极力掩饰的试探和小心警惕,差点在这句话面前剥掉外衣,流露于外,主人在极力压抑着心虚。
“奥里西斯兄长,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
“或者是……在心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身上的掩饰外衣戳破。
“梦……”充满感情的一声呼唤,紧接着敞开心扉的眼神*3。
“你的性格素来是捉摸不透,每一代……每一次都有所变化,因此,我承认,我不想太靠近你,若是像第二次大战那时候的倒霉安琪儿一样,被你拉到【那里面】,恐怕我这个兄长会颜面尽失,尊严无存。”
“哎呀,被看穿了?”
“果然!果然是想这么做对么!!”对面传来几近失态的慌张声。
“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咳咳,梦,我们还是严肃一点,讨论正事吧。”深呼吸,再深呼吸,重新恢复了兄长的威严。
“奥里西斯兄长若是没有像安琪儿一样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担心呢?”
“我……这是在担心你对我产生了什么误会。”
“你若是没有做会让我产生误会的事情,又怎么会担心让我产生误会呢?”
“咳咳……咳咳,梦,你把我绕的头都疼了,你也知道我的脑子不大好使……疼疼疼,大概是睡太久了,乏于思考,真的在做疼了。”
这么说着,三双眼睛带着的头颅,还交错上下摩挲了一番,又是一通摇来晃去,摆出副我是智障儿童我真的很头疼的真诚作态。
“茶,凉了呢。”轻轻发出一声呢喃,捧着杯底,微仰下巴,嗦~~的最后一声,将茶喝干。
家常到此结束。
“奥里西斯。”
“……”
还在假装头疼的奥里西斯,甚至没有留意到对方的语气,已经去掉了兄长二字。
“安琪儿,我已经见过了。”
这话一出,对方由头疼变成了石化。
“确实,若是不在【那里面】,我拿你们没办法,当年安琪儿也不过一时大意,才被我侥幸教训了一次。”
【你那可不是教训,可是让那自以为是的女人体验到了末日之战都没有体验过的死亡滋味。】
对面心里这么想着,三双瞳孔满是纠结和复杂,有股子【从出生到现在,连她爸都没有这么打过她】的内味儿。
谁知道一直以来不起眼没有存在感的小妹,忽然会掏出六神装大杀特杀呢,连一直自命不凡的安琪儿也品尝到了终极受苦,导致第二次大战提前谢幕。
自己虽然比安琪儿强,但有一说一,不妄自菲薄,也不盲目自大,被拉到那儿,同样是个死。
心里瞬间转过这些念头,但听对面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番话,我也对安琪儿说过。”
“我奈何不了你们,但是,你们的窝就别想要了。”
“所以,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