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在副驾驶的指点下,好好的驾车享受快大半个小时,才随意的找了一个山路边的栖息地把车靠在那里,维克托从后面拿出几罐啤酒:“我很少去酒吧,因为不是商业性质,就是容易被人认出来,香港太小了,所以有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喝酒。”打开一个拉罐递过去,似乎这种为别人开啤酒罐的行为对他来说从未经历过,连他的父亲都没有享受过,陆文龙随意的接过去以后,维克托才有些诧异的看看自己的手,顺口说:“这真是我第一次帮人开啤酒?”
换陆文龙哈哈笑了:“看来你朋友不多,我有,我有很多弟兄,所以我从来不是一个人喝酒!”
维克托也笑:“你是混混嘛!说说你吧?一个混混,怎么成了奥运冠军,而且成为冠军以后,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混混?”
陆文龙笑着有点缅怀:“我就是个混混,知道么?打棒球不过是因为,我觉得球棍是个不错的武器,阴差阳错的就开始了,我骨子里面还是那个混混,我的经纪人给我说,这次回去以后,我们就要开始挣钱,乔丹也说我们有很多钱要赚,要创立我的品牌,我都答应了,可回去之后,我知道,我还是那个要跟弟兄们一起厮杀的混混,那才是我的根本!”
维克托继续延续自己今晚的惊讶,狠狠的喝了一口酒:“米高佐敦?”香港对乔丹的翻译是不同的。
陆文龙循着发音点点头:“嗯,他跟我的美国经纪人一起搞了个公司,说是要跟我一起赚钱,不过那都是顺便发财的事情,我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的。”
维克托下巴要掉:“生意?你在做生意?你家有生意要传承给你?”
陆文龙摇头:“我自己的,很多……嗯,可能在你们这种档次瞧不起,但我对这些生意的兴趣比乔丹那边的兴趣更大。”
维克托忍不住就一手拿着易拉罐,一手拍打自己的手腕鼓掌:“太让我惊讶了!小六!太让我吃惊了,你得知道我很少这么惊讶的!”
陆文龙笑:“嗯,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七情上脸的,这样不好,假惺惺的!”
维克托大笑着举酒罐:“对对对,假惺惺的,我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惺惺的!真庆幸有个你这样的朋友……”
陆文龙却煞风景:“朋友不可靠,只有弟兄才可靠……你好好对待自己的弟兄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维克托睁大眼睛专注的看他:“弟兄?你知道我家的事?”
陆文龙懵懂的转头看他:“不知道啊,我是说你好好对你自己的人,成为贴心的弟兄才能真心实意……”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我已经死了一个弟兄,一个窝里反的弟兄!”说着就有点黯然随意洒了些酒在面前,可能是在酒会上喝了一些,现在有点酒劲上头了。
维克托显然被吸引:“我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尔虞我诈的商业行为,你……你杀死了反骨仔?哦,当然,你不愿意说,我不会追问的……”却有些面对一个杀人犯的好奇兴奋。
陆文龙摇头:“我……不会自己动手,免得弟兄们心寒,我……我会挑动对家来干这件事……”看来真的是喝醉了,他几乎从来没有吐露过这件事,就连跟荀老头,都是心照不宣闭口不提。
身后摇下来的车窗,流转出喜多郎的音乐,天上的上弦月静静的挂在夜幕中,面前是璀璨一片的香港不夜城,旁边没有一棵树,只有一个低矮栏杆的路边观景台,坐在车尾上的维克托看着身边这个个头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突然主动伸手搭在陆文龙的肩膀上:“生活……就是这样的,我天天都在做这种事情,天天都在算计别人……”
陆文龙叹口气点点头,很有点少年强说愁的感觉:“所以我才喜欢跟弟兄们在一起,只动脑筋怎么做好各个档口,餐馆有没有赚钱,赌档会不会闹事,旅社住客够不够,老婆的生意打理得好不好,老子的两块地什么时候才能修大楼,多特么的简单,不用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累死人!”使劲的喝一口酒,跳起来仰头大叫:“累……死人啊!”
维克托惊讶得差点把啤酒淋到自己裤子上,看着甩开他的手,站在悬崖栏杆边大吼的少年,使劲的也喝了一口酒,过去拉住陆文龙,别待会儿一时兴起,从这里翻下去出了事就好看了!
陆文龙却酒醉心明白,一拉就转身回来,在车尾箱盖上拿了一罐啤酒打开,递给维克托:“来,我还你一罐!”
这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在维克托这个七八岁就开始接触董事会议的人来说,却有完全不同的含义,这说明了一个礼尚往来,互不亏欠,信义为人的习惯!
可能他也是有点喝多了,简简单单的就给自己解读出了这么多的东西,伸手接过:“我们……做个弟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