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到房间里面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还是他们在餐厅吃饭高谈阔论时一直恭恭敬敬端着毛巾帮忙倒酒的侍应生,又或者是“偶然”摔伤了自家的司机,不得不从宾馆借来的开车司机……
应该说,连警察都没法做到这样的地步……
因为这些小崽子本来就是服务员、侍应生、司机,不过是应聘进来或者临时用威胁利诱手段换掉当班人员过来的,以余竹现在跟派出所、经侦支队的人频繁打交道,连他们去抓捕银行人员的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出来的功力,干这种事情,简直太简单了!
而且这帮人是兴致勃勃的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极具娱乐性的事情来做的,从曹二狗、小白阿光到阿林,几乎每个兄弟都去客串过服务员司机、侍应生,说得上对范总一伙人个个都认得明明白白,所以就算他们再小心,也有太多的讯息流转到陆文龙的手中来!
专门从财经学校带了俩人回来的林聪从一大堆用碎纸片拼接粘成的单据中抬起头,跟蒋琪确认一下很明确的回应:“他们在转移资金!方法很隐蔽,通过各种名目往境外输送,而且还有人携带现金过去存款,带着存单回来,全都在香港!”
这不是那个看见信用证都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年代了,林胖子现在是科班出身了,何况他还带了俩高年级发展出来的弟兄,人家都拿了会计师资格证,飞快的翻阅这些服务员从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碎片拼接物,得出结果来很容易。
蒋琪综合其他人交上来的录音和语言描述,还有一些废纸片得出的结果也很惊悚:“范总在游说徐少康接下这个盘子,当国立大厦的总经理,也就是法人……”
陆文龙坐在那里摸下巴,让余竹派人把关于香港的单据全都拿去给维克托看看,自己才琢磨:“前前后后转走了差不多三千多万,整个项目他募集了才五六亿,去掉交给政府的和已经花掉的,他还是有不少在等着用在工程上?”
阿聪摇头:“我觉得他是在偷偷摸摸的转移,所以没有动用主体,这样这些股东才不会发现,这说明他是个很谨慎的人!”
陆文龙皱紧眉头:“为什么呢?虽然我判断他肯定有问题,但目前他的资金起码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既然都已经开头了,他这边已经把金融机构都拖进来开始滚动,这个项目就是他的护身符,他为什么要在香港转移资金呢?”
在座的蒋琪和阿聪都不能回答,他们都还太嫩,连陆文龙能看到的问题,他们都还暂时看不到。
但两个小时以后,维克托就打电话过来回答了所有问题:“这个姓范的把资金转到了香港的三家银行,一共有五千七百万元左右,他发家是在琼海经营的一家公司和企业,由于这一波的国家宏观调控,非常清淡,可以说他在那边的根子断了,他已经在那边募集了超过五千万的资金,很多企业和个人都在找他追讨,压力越来越大,应该很快就要追讨到渝庆来了!他要出事!”
在沿海的粤东琼海一带,李家的珠江集团才是纵横驰骋无往而不利,这种还算有名的人,很快就打听到了底细,最后连他在香港银行账户的资金都被通过这些碎片给追查出来,当然是带点违法性质的找到,对于李家来说,这种商业上的手段也是惯用了,但这仅仅是陆文龙提供的几个账户,起码有这么多钱。
联想到当时范总对陆文龙说的渝庆金融行业大清查,那些跳楼的、枪毙关押的,范总脸上的那种表情,陆文龙几乎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家伙的心理底线其实是有点怕的!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横下一条心跟国家法制对抗,如果身边没有一个类似袁哲那样能看透国家政策的人,大多数华国人在坐到火山口的时候,都会对国家专政机关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吧?
所谓恶从胆边生,应该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陆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