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都没有的少年郎当然没这么多感叹,和老家伙们都坐不住,借着袁哲调研完毕送他回家,就和蒋琪一起陪着下楼,弟兄们热闹的围住他七嘴八舌:“阿林说这个子弹头就是给你和嫂子用的,开开看,开开看嘛……”
陆文龙原本打算开悍马的,也觉得去政法学院有点招摇,就点点头拉开那部暗红色的子弹头,袁哲颇为好奇的近距离打量这些帮派小伙子,在一片簇拥中登上蒋琪拉开的后车厢坐上去,在一片欢呼声中徐徐的开动车身出了门,还有很多人站在院子门口伸脖子看子弹头远去的背影。
袁哲也掉头看后面:“很奇怪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你是在营造一个社会乌托邦的形式?”
陆文龙还无知的转头看副驾驶的蒋琪,蒋小妹才帮他解释:“也说不上是乌托邦,我们都是老乡来的,阿龙的本意也是想带着大家一起奔生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袁哲居然笑:“哦,对嘛,这个讨论理滦究的事情以后就交给我和小蒋了,跟阿龙沟通有些意识上的事情他是心里明白但是说不出来,你要好好的念大学,学会从理论上指导实践。”
蒋琪就给陆文龙做个鬼脸:“他还是足够努力了。”
子弹头有三排座位,后面两排真皮座位都是三人的,全靠侧面滑拉门够宽才方便最后一排上下,的确是很适合陆文龙这五口之家,现在袁哲舒适的靠在宽敞的座位上给陆文龙总结:“我翻看过警察局送过来的关于年初那起贩毒案件的卷宗,是把你定性为内线,但是这一年你自己明白,你往暴力手段上面又走了多远,纵然你现在觉得你还能控制这种力量跟手段不要越过道德底线,但还是你心里最明白,实际上就是在道德的黑白线上沉浮,很危险,而且你身边聚集的人和力量也越来越大,如果你再不加以控制,很快这些力量就会裹带着你情不自禁的朝着某个深渊滑去!”
蒋琪是比较信服这个政法界的学术带头人的,也能听出袁哲话中的分量,小心的跪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对老师跟自己男人:“那……应该怎么做呢?”
袁哲笑着摊开手:“新时代的清水袍哥嘛,这就是他那三个老爷子给他的说法,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我只知道他现在有些驾驭不住手中的暴力了,食髓知味尝到甜头走捷径走习惯了,总有一天你的弟兄会开始越过你自己以为能把守住的界限,犯下道德法律都不允许的罪了,那是后悔都晚了!”
陆文龙双手抓在方向盘上部,双肘就放在了方向盘的下部,所以开车开得有点慢,有点沉思:“嗯,最近我们是干了几票违法的事情,确实有搞头……”
袁哲摆摆手:“详细的我就不问了,我只是从你最近的事态观察,觉得应该有点走偏,所以提醒你一下,响鼓不用重锤,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好好想想……”指指蒋琪:“小蒋也是,你既然要为他做好贤内助,那么就应该是善疏而不是堵,你不应该是把自己定位在他出了事你应该怎么去补救,而是学会从一个高度把握调整,让他不要走偏,不要出事,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好吧,就在那边停车,我还得去书店看看……”
陆文龙点点头把车停在那边,下车认真的对袁哲:“谢谢您了。”
袁哲摆摆手:“我毕竟还是一个共和国的政法系统人员,虽然是搞理滦究的,但是也希望看见的是正面的你,你是在目前这个现实体制下的扭曲产物,我希望能善始善终!”
陆文龙坐在驾驶座上愣了好一阵,才开车回家。
年少得志,意气风发本来就是用来形容他这个时候的,漂亮美丽的心爱姑娘,肝胆相照的义气兄弟,蒸蒸日上的滚滚事业,长辈的细心关爱更是无微不至,说他没有感到得意或者飘飘然,是不可能的。
但袁哲的一番话就好像一盆冷水,一下就浇出个现实来,自己难道真要完全这样一条道路黑下去么,已经尽可能的在拽着不要偏向黑道那边,还主动的跟张庆楠或者武刚划清一根根的分界线,但是不自而然的还是在利用道上的手段跟方式解决问题,而且还愈发的得心应手。
不得不说,陆文龙这个时候真觉得有点警醒了。
转过头,看见蒋琪专注的眼神也停留在他的脸上,姑娘握个小拳头:“我觉得袁老师说得有点道理,你说呢?”
陆文龙是被她的动作化解了心里的那点沉重感,笑着问:“你有信心把握调整好我么?”
蒋小妹使劲的点点头:“一定有!”
那就好!
车身轻快的轰动油门向前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