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梅公路沿线的商户来说,公路北侧商住户指望环境能得到大幅改善,南侧的商住户,虽然会有一些停业损失,但也都指望能获得高额的赔偿跟拿到新建的店面房。
特别这段时间暗地里私房交易活跃,更增加商住户获得高额赔偿的期待值,却没有想到临头泼来一盆冷水,扑灭他们的希望。
消息一经传出,上午就有十数人跑到镇zhèng fǔ的追问其事。
沈淮上午开过会后,就到钢厂看三十吨高频电炉的安装情况,何清社对此也没有特别的jǐng惕,只是派项目组副组长,也是新上任的副镇长兼党政办主任黄新良跟这些人解释。
到下午时,不甘心多rì期待化为泡影的商住户,总共有八十余人,聚集起来,一起跑到镇zhèng fǔ讨说法。他们下午没有直接进镇zhèng fǔ大院,而是聚集在镇zhèng fǔ大门前,将学堂街堵了严严实实。
沈淮得到消息,不得以放下手头的事情,喊邵征开车送他回镇zhèng fǔ。
“是不是等刘所长带人到镇zhèng fǔ先控制住局面再说?”邵征担心沈淮过早露面,会受到冲击。
“没关系,毕竟只是少数人想不通,个别人在背后挑事,出不了大乱子。”沈淮坚持赶回镇zhèng fǔ控制事态恶化。
除了起初围堵镇zhèng fǔ的八十多人外,这会儿时间又聚集了一两百看热闹的人群,将学堂街堵了个水泄不通。派出所的人手少,只能勉强维持秩序不至于太混乱,李锋则组织联防队的人手在大门内侧,防止这些人冲进去。
沈淮皱着眉头,学堂街给堵了个水泄不通,马上又是镇小及梅溪中学放学的时间,即使通知学校暂缓放学,但在这个点再堵下去,很快就会聚集上千甚至更多的人来,局势将越发难以控制。
沈淮跟邵征挤到里面去,看到有个小青年拿着半截砖头在砸镇zhèng fǔ大门,邵征一把将那小青年的手抓住,将砖头夺下来。
沈淮示意李锋将大门打开,他平静的看着围在大门的这些人,说道:“我是沈淮,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到里面来跟我谈。阻碍交通是违法行为,你们不要受别人的教唆……”
褚强等人见机也快,打开大门就迅速钻出来,挡在后面,不让别人缠住沈淮。
沈淮走到大门内侧,站到花坛上居高望过去,看到杜贵在人群里的闪烁,倒没看到潘石贵的身影,心里冷冷一笑,示意邵征、褚强他们放人进来。
围堵在大门的人群在迟疑,不知道是继续堵路,还是进镇zhèng fǔ大院对话,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来:
“不要听他放屁,他就想骗我们进去把大家都抓起来!我们要求很简单,就是让镇zhèng fǔ改变决定,没有什么好谈的。镇zhèng fǔ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绝不走……”
沈淮从李锋手里拿过喊话喇叭,指着人群里一个穿花衬衫的青年,厉声问道:“你的声音最响亮,你站出来说说,你想让镇zhèng fǔ改变什么决定?”
花衬衫青年给沈淮拿手指着脸,想躲没处躲,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大声质问道:“镇zhèng fǔ为什么出尔反尔,之前一直都在说要修下梅公路,要我们配合镇上做拆迁工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变更主意,镇上是把我们当成猴耍吗?”
“下梅公路改造工程,镇上一直都在积极的推动,但这是涉及到大家根本利益的事情,所以要征得大家的同意,”沈淮拿着嗽叭大声喊话,说道,“所以在月初时,镇上做了一项问卷调查。大约有60%的商住户是愿意配合镇上搞道路改造的,不过也有一些商住户持不同意见……”
这时候黄新良将一份名单递过来,沈淮打开名单:“纪学礼在问卷调查中回答我们的工作人员:老子从爷爷辈就住这里,镇zhèng fǔ凭什么叫我拆就拆,老子就是不拆,给多少钱都拆?南河居委会四组唐学礼在不在?”
沈淮眼神锐利的扫过人群,通过旁边人的目光,当即找那头顶有些秃的中年人,见他要往后退走,手指着他,喝问道:“你是不是纪学礼,请你告诉我,镇zhèng fǔ决定暂缓下梅公路改造工程,你有什么意见要跟镇上表达?”
“我……我……”中年秃头男“我”的头上,就给旁边嘘声哄赶走。
“同样是南河居委会四组的杜建民,认为我们‘拆一还一’的补偿标淮太低,达不到他店面门平方米五千元的赔偿要求,宁可道路造不成,也不同意拆迁。杜建民在不在?”沈淮眼神扫过去,看到一个穿条纹短袖衬衫的男子正往外走,看别人的目光就知道他是南河的杜建民,也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手里的名单朝人群扬了,“下梅公路沿街住户及商户,明确反对道路改造的,还有二十一个人,要不要一个个念出名字来?下梅公路事关大家的利益,我相信今天赶过来跟镇zhèng fǔ讨说法的人,大多数是是拥护镇zhèng fǔ做改造工程的,但同时也有这么多人反对,镇zhèng fǔ能怎么办?”
陆续有二十来人灰溜溜的退了出去,顿时就叫在大门绷在那里的人群松解开来。那个花衬衫青年也想退走,褚强走过来,跟沈淮小声说道:“这个可能不是梅溪镇上的。”
沈淮给一旁的刘卫国使了眼sè,刘卫国眼疾手快,在花衬衫青年要钻进人群之前,一把将他揪住,将他拖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