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叔叔结束通话,强子把手机揣回裤兜,无奈地晃晃脑袋。
叔叔可真够唠叨的,生怕自己闲着身上长虱子捉不过来。
不过也没有法子。想当年自己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赶上工厂车间里出事故,老爹不幸因公殉职。事情发生后,老娘性情软弱只知道哭,顶不了啥事儿。结果只能由叔叔出面负责处理各种善后事宜,还顺便捎带手把他也给接管了。
这么些年下来习惯成了自然,直到今天都还没有脱离掉被监管的角色。
嗯,不想那些了。今天晚上这演唱会可不轻松,尤其是自己夸下海口,要帮阿芬找孙大猩猩签名,这事儿还得好好合计合计,先打听了解清楚情况,到时候可别出啥漏子。
正当他在琢磨事情的时候,窗外传来一个声音:
“哎,谁是这家店的老板啊?”
强子抬眼透过玻璃窗一瞧,只见外面站着两名男子,为首的中等个头儿,估摸着将近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壮实,穿一件短袖花格衬衫,戴墨镜,嘴里叼着根香烟。裸露的前臂上纹着不知是豹子还是老虎图案,瞅模样不大像个好货。
旁边另一位个头儿较矮,岁数也年轻些,脑袋滚圆。
“我就是。二位,饼子卖完了,明儿早再来吧。”强子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仍语气平和地告知。
“谁买饼子啊。你就是老板?也这么大个儿的人了,懂不懂点儿规矩啊?想到这地界儿上来发财,咋连码头都不知道拜会一下?”花格衬衫男子低头瞅了瞅强子,语带不屑地说道。
“啥码头?我们又不是打渔的。”强子闻言皱皱眉头,但还是故意装作不明白。
“靠,装傻充愣是不?明告诉你们,五里桥这一圈儿都是归我们黑虎兄弟会罩着。这就是我们彪哥,为人最仗义。你们跟街坊四邻打听打听就清楚了。”旁边的矮个儿年轻人伸手一指彪哥,向强子介绍他的身份。
“啥黑虎白猫的。咱做小买卖的不懂这套儿。要买饼子明天请早儿,晚了可就没了。小赵。下帘子门,今天收摊儿不干了,歇了。”强子没心思跟这些无聊之人闲扯,扭头交代伙计关门。
“成,不识抬举,你小子有种儿。”
彪哥说罢,将嘴里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上。又狠狠地碾了两脚。然后手一挥,带着矮个儿小弟转身离开。
“那啥,胡老板,这俩瞅着不像善茬儿啊。”待俩人走后。伙计小赵伸长脖子探出售货窗口望了望背影,神情紧张地说道。
“怕个啥?就这种小痞子,咱见得多了。你越把这帮货当回事儿,他们越嚣张。呸,还想在老子头上讹一把。”强子鄙夷地冲外呸了一声。
要是单枪匹马。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新地界,恐怕还真免不了得遵循道儿上的规矩,拜码头上贡交点儿红包、保护费啥的,买个平安也就罢了。
但自己可是有组织归属的人,腰杆儿硬。还能怕了这帮臭地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