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挺起身子,双眼迎着黯然的银光,余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沁骨的寒毒,并不是家父造成的。”
看着余若脸上的笑容,陈甫那张俊朗脸庞上的眉梢微挑。
“不是草云郡的老郡主?那是谁?”
“是白沙郡的一名女奴,姓彭,名婉儿。”
闻言,陈甫瞪目,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而后,陈甫脸上又出现了疑惑的神色,道:“她,她是?”
“她是刘恒的母亲,她是刘力的妻子,她还是彭庸的妹妹。”
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余若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怨毒。
“两军阵前,就是她,让彭庸叛变,让刘力领白沙郡兵攻入了宁川关隘。”
扬起头,看着陈甫阴晴不定的脸庞,余若眼中的怨毒之色尽褪。
“彭婉儿,是白沙郡上一代郡主,也就是少主的爷爷,专门为丹鼎准备的药人。”
闻言,陈甫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观察着陈甫的神色,余若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作为药人,必须从出生到满月时,就长期在驱油草汁中浸泡,长大以后,还得服食各种各样的药物,补品。”
“然而,凡药必有毒性。”
陈甫神色一凝,出言打断了余若的话。
“既食百药,其身必染百病,尝遍百药的药人,一般都是身残体弱,其寿命,也难过十六岁。”
“少主,彭婉儿在十四岁时,遇到了刘力,然后,她活到了二十五岁。”
闻言,陈甫沉默了。
大殿内,再次寂静。
殿堂两边,绘兽纹的铜盏上,被搅乱的烛火,渐渐的静止了下来。
“当时,有道师要炼寒丹吗?”
闻言,余若迎着陈甫的目光,摇了摇头。
“那爷爷为什么?”
“只为讨好罢了。”
余若低下头,避开了陈甫的目光,双眼凝望着身前的地面,面无表情的道:“药人十六岁时,才可入鼎,入鼎前要用天材地宝稳固药性,当时老郡主偶然之下得到了一株寒草,幸喜若狂,花了十多年时间,用了大量的资源培育药人,却只成功了一例。”
“在刚刚用寒草的银汁稳固了其药性后,还来不及将之献上之时,就被当时掌管兵马的刘力骗去。”
长剑插入地面,一尺长的剑身没入了青石中。
短暂的“叮”响后,摩耳的余音,在大殿内回荡不绝。
“竖子!!”
手掌的掌心撑着长剑的柄端,陈甫咬着牙,愤然骂道。
“老郡主英明一世,十余年来的心血成就,却被刘力骗走,而后刘力杀尽老郡主的亲信,在草云郡自立,得知消息后,老郡主立刻大病了一场。”
余若眼角上挑,用余光扫视了一下陈甫脸庞上的怒容,随即目光下移,保持着平淡无奇的语气,继续道:“不久后,就暴病而亡。”
“呵呵。”
额间黑云浓厚,双眼中流露着噬人般怒意的陈甫,咧嘴微笑。
在烛光的映照下,两旁亮白的牙齿,在黝黑的脸庞上,异常明显,异常灼眼。
“若爷爷将药人献上,白沙郡必然崛起,刘力这老贼,着实当诛!”
转身,陈甫收回长剑,抬脚走上了白玉狮座前的台阶。</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