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乌云的阳光,洒在了荒原上。
张永站在飞剑上,迎着光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后,便背起了双手。
一万七千名骑兵,尚在草甸上迅速奔进。
一千名骑兵,却已经在张永的脚下,排整好了队形。
白监,余若,白明,文皙,冯钰与身穿森绿色甲胄的青年,俱向着身前挥起了手臂。
千名骑兵迅速穿过七人身边,并在移动中组成锥形阵型。
骑阵快速冲向了身中蛊毒,倒地不起的六十二人。
渐渐响亮的马蹄声,传入有根的耳中时,就已让他心急如焚。
有根侧过身,用双手将身体撑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却几乎耗尽了有根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的双手不停颤抖,他的额上遍布冷汗。
他强忍着体内的痛楚,曲弯起自己的双腿,盘膝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
所以,即使已经筋疲力竭,他却仍然要咬紧牙邦,不顾钻心剜骨的痛苦,迅速驱动起体内的元气。
汗水瞬间便浸透了盔甲下的衣襟,因为大力的咬合,嘴里的牙龈处都渗出了血。
在有根丹田内,囤积着元气的圆锥,与他经脉中停滞的元气,却都毫无反应。
马蹄声,已在身前。
有根抬起头,便看到一名高举着关刀,身穿漆黑甲胄的骑兵,已扑至刘恒的身前。
点点金芒在有根的眸间闪烁,随后又很快散敛。消弥无踪。
自知已无法运用元气,有根面露狰狞。
这一刻,他想到的方式,只是拼死一搏。
他抬起右手。单手捂住胸口,就要起身扑向冲至刘恒身前的骑兵时。
一直趴在地上的刘恒,突然跳了起来。
一道红焰冲至骑兵身前,留下长串红色虚影。
刘恒右手攥拳,直接打在了骑兵的脸上。
就好像巨锤落在水中,骑兵的头颅连带着紧贴头皮的铁盔一起,在火元的轰击中,如水珠般四溅飞散。
刘恒身在半空,伸脚踏在骑兵战马的后臀上。
战马的半个身子,都被他踏成了肉泥。
刘恒借力冲向了骑兵军阵。裹绕在他身上的如焰火元迅速收敛,他手中的蛮古长戟戟身却呈现出了刺眼的炽白。
他朝着奔涌而来冲在骑阵最前方,九名俱都瞪圆双眼,面露骇然的骑兵,横挥出了长戟。
“唰!”
一道弧形红焰从戟尖扩散。划向了骑兵的军阵,无匹的焰刃迅速在骑阵中漫延,并直接将四十名骑兵拦腰斩成了两截。
焰刃消隐,骑兵受挫,冲势微滞,但仍在不停向前。
刘恒双脚落地,周身红焰顿时化为灼目红芒。
他站在有根及六十名刘军骑兵身前。舞起了手中长戟。
无数道如匹练般的红芒,随着刘恒挥舞的长戟,穿刺向正在冲刺的联军骑兵及其坐骑。
“嘭!”“嘭!”“嘭!”“嘭!”“嘭!”。。。。。。
红芒摩擦着空气,产生出几乎能震破常人耳膜的风响。
血肉之躯,轻易就被爆烈的火元斩裂。
俯体的甲盔与锋利的兵刃,也不能阻挡火元分毫。
随着鲜血四溅的。是斩开的肉快和被碾碎的内脏,还有残破的兵刃与断裂的甲胄。
没有伤者的惨嚎,只有震耳的风鸣。
骑兵们退了,却也只剩下五百多人。
鲜血渗进了稀疏的泥土,将灰黑的地面染成了褐红。
刘恒持戟。站在褐红的地上。
他左边脸颊上有三道伤痕,右边肩膀处插着两杆箭矢。
下一刻,箭杆尾部的翎羽轻颤,就被红焰燃成了灰烬。
两簇盛开的牡丹,在刘恒身旁摇摆着纤细的枝干。
牡丹周身满是鲜血,却也因此显露出别样的美丽和妖艳。
刘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垂目看了一眼身旁地上的艳丽牡丹,便斜眼望向了盘坐在地上,瞪圆了双眼面露震惊的有根。
“蛊毒在血里。”
闻言,有根微蹙起眉头,面露不解,却看到刘恒举起了手中的长戟。
有根清楚的看到充满黑质的污血,布满了刘恒握着戟杆的右手手背。
他咽了口唾沫,道:“怎么?”
“怎么解毒?”
闻言,刘恒抿着嘴,沉默了。
一条红焰所组成的线条,从他背上的披风表面显出,并迅速延伸到他的右手手背上。
那条蜿蜒曲折的红线上,又分出了数百条分支,红线几乎经过了刘恒的全身。
“嗡~!”
蛮古长戟的戟身微颤,传出了持续的绵音。
刘恒手背上的污血,被一股吸力,吸到了蛮古长戟的戟身之上,又顺着布满符文的戟身,汇集到了戟刃的血槽中。
污黑的血顺着血槽,聚在了长戟的戟尖,一滴滴的落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