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夜眠,穿衣吃饭。
晨出晚归,提锄挑粪。
有时人的生活,真的很简单。
周丰举起狮头铜盔,稳稳的戴到了头上。
程亮的甲盔里衬,压住了雪白的蓬乱长发。
褐甲拼凑的狮头下,边沿处延伸的两个细柄,压住了雪白的鬓领。
周丰看着立在身前的铜镜表面映出的身影,微翘起了嘴角。
在那张布满深刻沟壑,显得极其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很满意的神色。
娶妻生子,养育后人。
持剑从军,护郡为民。
有些人的一生,真的很伟大。
真想。
能再多活几年啊。
面露笑容的周丰,抬起头看着营帐的房顶,浑浊的目光一阵游离。
“周和啊。”
“下面一个人,很寂寞吧。”
“等着吧。”
“为兄,随后就到。”
周丰转过身,垂下了头。
他微吸了口气,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冷肃着脸,走向了营帐的门口。
他伸出手,掀起了帐门的布帘,走出了营帐。
在滚滚红尘中,充斥着简单和伟大,也满是不公和仇怨。
也是因此,只有生活在尘世中的人,才能感觉自己是个人。
放弃王图霸业,放弃七情六欲。
而去追寻遥不可及的真实。以求超越世俗的强大。
所以,空明境的修者,都很清心寡欲。
有些人,却始终不能看破红尘。
因为。人不同。心不同。
心不同,志不同。
雨水。落在程亮的盔甲上。
无数的水流,淌过了甲片之间。
“嘭!”
数道重灰褐色的山峦,聚形在了周丰的身周。
散着金属般光泽的土系罡元,挡住了密集无隙的暴雨。
阵阵战鼓声。响在营寨内。
二十六万兵卒冲出了营寨,在荒原上排列出了八个方阵。
有根手下的兵与民,所搭建的营寨中,立刻发出了一阵喧嚣。
石脑等人带领的四千余兵卒外,其余的十余万民众,已经乱成了一片。
一路上,流民们被有根胁裹。却一直不离不弃。
因为离开有根后,流民们怕饿肚子。
但光是饿肚子,暂时也还死不了。
真要把命卖给有根,本就被胁裹的流民中。又会有几个?
十多万的民众,四千余的精兵。
相互间的数量,对比极其悬殊。
溃乱,本就不可避免。
整齐的八个方阵,分出五万名的骑兵。
五万骑兵在方阵前集队,呈两翼伸展,中央处却是尖锥形。
在令旗的招展中,骑兵军阵,扑向了混乱的大营。
百米间距,虽不能将骑兵的速度提升至最快。
但在奔进中,却毫不显乱像的骑兵军阵,依然化为了一股无匹的洪流,浩浩荡荡的卷向前方。
然而,就在最前列的联军骑兵坐骑,已经冲入混乱不堪的营寨时。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有根落在骑兵阵前,手里拿着一个箭筒。
箭筒中,装着六十杆箭矢。
“嗷!”。。。
金光晃花了许多战马的双眼,许多战马人立而起。
马背上的人掉落在了地上,便被随后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五万余骑兵,仍在不停前进。
有根周身都裹着金焰,手中的箭筒也被金焰环绕。
他将箭筒扔到了脚下,箭筒落在了地上,被金焰裹着的箭矢,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