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国君期盼着瞎猫碰上死耗子,晏婴翘起大拇指称赞道:“君主言之有理。这个妹妹名叫戴妫,做了姬妾,给卫庄公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取名叫完,小的取名叫晋。可是,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几年戴妫却去世了,留下两个儿子。”
一听戴妫死了,齐景公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表情悲伤地叹息道:“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此话果真不假!这让寡人又想起了爱姬婴子,老天爷怎么会这么不公呢?”
一见国君伤心,晏婴赶忙点头奉承道:“君主所言精辟!人心都是肉长的,臣十分理解君主此时的心情。”接着,又赶紧言归正传,说:“卫庄公悲伤地看着两个没娘的儿子,于是让齐女收养了公子完,并把他立为了太子。”
齐景公深有感触,叹息了一声:“唉,卫庄公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爱卿,这跟姬州吁并没有关系。姬州吁又是怎么回事呢?”
晏婴赶紧解释道:“君主,卫庄公的另一位姬妾也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州吁。”
“喔。”齐景公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爱卿,这姬州吁与齐国没啥子瓜葛吧?”
晏婴端起酒樽正准备喝,忽然听见国君问得突兀,于是放下酒樽笑着说:“君主,请放心,他与齐国绝对没有半点瓜葛。不过,史书上并没说他娘到底是哪国人……。”
“嗨,没瓜葛就好,寡人也用不着为他提心吊胆了。”齐景公终于松了一口气。看见晏婴放下了酒樽,连忙抬手示意道:“爱卿,快喝口酒润润嗓子。”接着,又一甩手,自言自语说:“寡人看这小子恐怕从小就不咋着。”
晏婴赶紧喝了一口酒,笑着奉承道:“君主,真乃一言中的啊。可不是嘛,他从小就与众不同,好象患有多动症似的,根本就闲不住。整天不是上房掏鸟,就是下河摸鱼,窜上跳下,总喜欢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他边说边比划,逗得国君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齐景公的笑声戛然而止,眨巴着眼睛,迷惑不解地问:“爱卿,州吁这货既然与人迥异,那卫庄公为什么不找人给他相相面呢?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毛病?”
晏婴“啪”地一拍巴掌,连声说:“哎呀,君主,做父母的哪能不操这个心呢?卫庄公一看孩子如此怪异,赶忙找来擅长相面的异士给儿子相面。”
“那,那个相面的又是怎么说的呢?”齐景公着急地问道。
见国君问得急迫,晏婴拱手回答道:“君主,那个相面的异士对卫庄公说:‘君主,公子州吁虽说看上去有点二缺相。但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表面现象,等他长大后,一切就正常了,用不着如此提心吊胆。’”
齐景公看了一眼晏婴,再次急切地问:“喔,那他长大后真的就好了吗?”
晏婴摇晃着特有的大脑袋,满脸沮丧地说:“君主,臣猜测卫庄公找的那个相面异士恐怕是一位江湖骗子,无非是说几句宽心的话,哄骗卫庄公的钱罢了。”
“爱卿,说话可要有证据哟。”齐景公唬着脸,对晏婴的话执怀疑态度。接着,他又板着面孔说:“寡人最瞧不起那些嫉贤妒能的人,这号货总爱以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为能事,……。”
听了齐景公的话,晏婴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热,好像刚被人扇了几个大耳光似的。“哎呀,老子正儿八经,国君却胡乱猜疑。老子犯得着嫉妒两百多年前的古人吗?这不是没事找抽抽吗?”他在心里忧愤地抱怨道:“国君的猜疑心忒重,只有用事实来说话了。”
于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端起酒樽呷了一口,好像国君的话与自己毫无关系。然后,这才轻轻放下酒樽,十分自信地说:“君主,臣当然是有根有据。”
“爱卿,都两百多年过去了,你还能找到什么根据?”齐景公不相信地直摇头。
晏婴的手指轻轻敲着几案,说:“君主,臣有事实根据。因为等那货长大了一些,又发展到了勇武好斗,惹事生非。总之,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