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临死觉醒到一切的幕后凶手,愤怒向着少真道境扑来,消融在主炮光辉中,连续的主炮轰击蒸大片黑水,让雪白光柱越来越深入黑水底下,它们的生命……如果能称作生命的话,所起到作用无非是稍微减慢一点黑水蒸度,仅仅这样的价值。
“冤?”
少阴眸子黑白分明,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生:“并不冤,我若是一招失手,也是与你们同样下场,生死面前,人人都是平等……”
她说着一顿,抚了抚手里的星核,很清楚它所蕴含诅咒引来的方舟主炮,目光里透着洞穿人心和规则的讽刺笑意:“……然而并不平均,这所谓的星核诅咒必中的游戏规则,实质是一个方舟世界的敌视锁定,别人抗不了,并不意味着我抗不了,若是我这百万年积累都和你们这些杂鱼一样结果,那这世界上还要努力干什么用?”
这话残酷但并没有错,暗帝却是心中暗痛,因他是拿这些怨魂当做革命资本,正有点后悔,突意识到些:“少阴仙子,你早就知道五脉会勾连方舟算计你,要召我阴潮革命,就是给你挡这一灾?”
少阴奇怪看了他一眼:“说好这些都是炮灰,挡什么有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
暗帝心中惊怒,这下和方舟结了仇,叫他怎么偷渡上船搞事?
在这世界有青汉窃取了革命果实,又勾结仙道压制,暗面革命不可能实现,只有去方舟寻找机会。
但这点却不能对少阴说出来,只能心中狠得意了就让她好看,叹了一口气掩饰着:“炮灰也要注意折损度,仙子都不知会我一声,我都没个心理准备。”
“我不需要对你解释。”
少阴俏丽的面容上神情不置可否,但这时情况不一样,想了想,还是解释了:“除非我能放弃星核号令群龙的便利,否则烛龙陨落的前车之鉴未远,就是我的下场……不过我是前道君,不是烛龙那样的入侵外敌,就算没有新世界天命也可借助地形熟悉的便利……降到黑水是迫不得已,但也是我唯一可以防御的办法……暗帝你也莫心疼这些炮灰,只要我撑过此役,定会支持你的暗面革命,包括阳面潜伏的魔罗一族也可交予你掌控。”
暗帝顿时将部下冤屈抛在脑后,牺牲本是他们的义务么,当下大喜:“当真?”
“君无戏言!”
一身男装的女仙皱了皱眉,突心中沉了一下,感觉到体内刚刚阴尽阳生的那一丝阳气无影无踪,她震惊中仰看去。
暗穹上那颗苍白星辰已消失不见,或者说就是与她在暗穹悬挂定位的太阳投影位置重合,纯白主炮一记一记轰开水面上金黄天柱,撕碎了金黄的太阳,来自阳面地脉的阳气勾连断断续续,不再具备连贯。
仅仅主炮轰击并不能完全中断阳气联系,仅仅轰塌大片海域,敌我两方的许多仙天代消了第一层伤害,又给黑水折射、万亿计革命怨魂抵消,没有伤害到道境,且按说也能与水下的月光天柱交融上,毕竟这并非真正的深海水面。
但随即,亿万怨魂的蒸,正是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大片阴气森森沸腾,又与方舟主炮冲击生反应,似厚厚的气泡膈膜阻隔了月光天柱与阳光天柱的海面层,将所有金黄光线都进一步分割、散逸、反射,完全照不进水底下的阴阳道境里了……
没有别的作用,仅仅如此罢了,如果道境依旧高悬在天,下面草芥死活尽可以熟视无睹。
然而这刻,她不仅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阳气消失,就连道境定位的阴阳均衡也在迅向着阴属偏斜,缓慢,但坚定,一路滑向黑脉属仙天的节奏。
这完全出乎曾经高高在上的前道君意料,她不由惊怒:“暗帝,让他们别喊冤了!都停下!”
“这……仙子这要求,臣下实在办不到啊!”
暗帝目瞪口呆,他能操控部下生死,还能阻止他们心生怨气不成?也想象不出有什么世界能这样。
且作反抗军领袖心中清楚,革命大潮本来就是怨气不平而,一时无语望着明显方寸大乱的少阴……顿时现她身上变化,说不好是什么,只觉得更柔媚如水,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更女人:“仙子你身体……”
“闭嘴!”
少阴羞怒,其实力量并没有消退,道境要退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至于影响短期战事,真正让她心中屈辱的是自己坚持着要恢复男身,但刚刚阴尽阳生的一丝阳气却给她平素看不起的贱民怨魂所葬送,就众目睽睽之下给人阉割去势一样,做太监都没有这样侮辱吧?
以她的心理洁癖,终感觉到惨淡,和一丝雪亮明悟:“原来这是你要给我的报应,让我这百万年奋斗失去意义,最后以女身原形而死……”
直到这刻她仍旧以为这一切都是青帝布置筹谋,而拒绝去想这是冥冥众生复仇,在新世界天命沉睡的空档时期巧合而成,便当年龙神陡失去天命的力量虚弱期一样,她因此而兴起男身,也因此而回落女体,走过了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