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有多少心计且又不设防的祁春蓓,一点也沒有察觉到杨涛的别有用心,她拿自己举例,说通过主动找潘宝山交流,在其保险业务的开展上得到了诸多好处,也因此挣得了荣誉和实惠。
“你找他那还用说,毕竟你是祁老书记的妹妹,关系比较直接嘛。”杨涛摇头叹道,“而我就不一样了,是隔了好几层的,容易夹生啊。”
“不,我看完全不是。”祁春蓓道,“市交通局副局长唐荔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跟你讲她是怎么上去的,不就是靠了潘宝山嘛,要说开始,唐荔跟潘宝山还有过节呢,可后來人家硬着头皮直上,最终不也拉通了关系,尽得利好,你说,像唐荔那样的情况都可以主动寻得融合,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那也不一样啊,唐荔是个女的。”杨涛道,“女人啊,有天生的优势,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比不上人家一招。”
“别胡说,人家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清白的。”祁春蓓道,“唐荔是我的好朋友,她跟潘宝山绝对沒有那事,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祁姐,说句话你可别生气,你以为你就了解真相。”杨涛道,“男女间的那点事不要以为很直白,有些是很微妙的,不是当事人根本就沒法揣摩。”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不过也不能怪你,整体社会风气不行,也由不得人不多想。”祁春蓓道,“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任何关系的相处,是将心比心,就说唐荔,你以为是靠你认为的性别优势卖弄点姿色,错了,人家做事是很扎实的,舍得付出,潘宝山有个好兄弟,绰号叫鱿鱼,你知道吧。”
“知道,当初在松阳公安系统,但因为犯了事被除名,离开了公安队伍,后來和潘宝山一个幕前一个幕后,经商挣大钱了。”杨涛道,“怎么提到他了。”
“说事理啊。”祁春蓓道,“好像是去年吧,鱿鱼帮江山集团承接沿海高速公路修建项目,为了能够确保不落空,便把目标瞄准了省交通厅办公室主任茆云新,怎样拿下茆云新,鱿鱼想到了美人计,于是就让唐荔出马,她跟茆云新都是交通行业的嘛,能很自然地搭上关系。”
“最后成了。”杨涛道,“江山集团可是潘宝山实际掌控的啊。”
“你别管是谁实际掌控江山集团,反正那事唐荔是实心实意地做成了。”
“唉,我就说嘛,唐荔是个女人嗌,关键时刻英勇献身,自然什么话都好说、什么事都好办了。”
“人家也沒真的献身啊,设计巧妙就行了嘛。”
“哎呀,潘宝山就是有能耐。”杨涛似是无奈地说道,“唉,祁姐,你说就我这点道行,怎么去跟潘宝山交流。”
“交流是坦诚相待,不分道行高低,难道你还想玩什么心眼。”
“怎么会玩心眼子呢,我只是说在潘宝山面前我就像个小学生,有些事跟他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得了,不要给自己找理由,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为人处事方面你也厉害得很。”祁春蓓道,“说白了就是我开始说的,一切原因就在于你的心气太傲。”
“祁姐批评得对,看來我要好好反思反思,争取早掉悟出道道來。”
杨涛说到这里,悄悄关掉裤兜里的录音笔,然后就告辞了,他认为唐荔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应该尽快告诉关放鸣。
然而奇怪的是,关放鸣的手机竟然关机。
关放鸣沒法开手机了,他摊上了事,被松阳市纪委关了起來,王天量发的话,原因很简单,潘宝山觉得不能再留关放鸣蹦跶了,否则还真有可能被捅出什么事,当然,在办理之前,潘宝山让彭自來做了点准备工作,搂了点证据。
被带到纪委讯问室的关放鸣自认为可以平安无事,所以很不服气,他坐在讯问椅上,两眼圆睁。
“坦白从……”
“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少跟我來这一套。”关放鸣很恼火地打断了办案人员的话,“对我进行双规,这纯粹是人为设陷,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栽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关放鸣同志,现在我们还客气地成你为‘同志’,恐怕过一会这待遇就沒了。”办案人员面无表情,像机器人走程序一样,“所以请你自重,老是交待问題,如果问題不严重并且配合态度好,我们仍以‘同志’相称。”
关放鸣干脆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你这是在软抵抗。”办案人员冷冷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