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天庭。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的化不开,一丝光都没有,四野寂静的令人可怕、心慌。
作为亿万位面中最为强大,强者最为集中的天界,作为整个辽阔天界中最神圣最强大,平素里总是显得无比威严神圣的天庭,今夜竟然如此的漆黑?如此的安静?
猝然!
城池北方的虚空之上异常诡异地裂开了一道裂缝,一双数丈长的白骨大手无声无息地自裂缝中伸出并把住裂缝的两边,将裂缝进一步撕开。
随着裂缝的扩大,那双白骨大手硕大的头颅和上半身终于也钻了出来。其头颅处空洞的眼眸内闪耀着诡异的红光,其白色骸骨上不住流转着密密麻麻、隐隐发亮的暗灰色符文,释放出一股令人恐惧窒息的死气,连附近的空气都凝滞了流动。
“嗤嗤!”
很快动静便大了起来,只见这座雄城上方的虚空中接连不断地裂开裂缝,一个个周身浸染着血肉的人类尸体和巨兽尸体纷纷钻出,它们的周身俱缭绕着诡异的暗灰色符文。还有无数全身笼罩在符文黑甲内,只能看见一双红眸的阴兵不断涌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天庭附近的虚空给全部遮住,占据。
数不清的骸骨巨人、尸人、尸兽和阴兵铺满虚空,密密麻麻,遮天蔽月,它们身上或身周隐隐发亮的暗灰色符文流转不停,光影迷离,规模宏大,似乎把那座原本宏伟神圣,在今夜却显得漆黑寂静的天庭巨城也给比了下去。
“哈哈哈……”
一道长笑声打破了四周原本无比诡异的气氛,在其中一条虚空裂缝消失之前,一名全身笼罩在黑红长袍内的老者从中缓缓走出。这老者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同时还褶满了皱纹。他的两条长眉垂落到耳际,一双阴鸷的眸子内呈现出一种最深最彻底的红。
“不死冥皇!”
当黑红长袍老者出现的那一刻,虚空上方那些数不清的阴兵,骸骨巨人,尸人和尸兽全部单膝下跪,发出一道整齐却沉闷的呼喊。
冥皇没有理会部下的狂热,只将目光凝视着下方这座宏伟的巨城,暗红的眸子内闪过一丝火热的亮意。
六千六百年!
他整整图谋了六千六百年,只为进入天庭的这一天!
他苦苦等待了六千六百年,只为坐在帝位上的那个人!
九阳天帝!
冥皇那头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阴鸷的眸子内红光时明时暗,无不显露出他此刻内心再也压抑不住的的情绪。蓦然,从冥皇的身体内腾起无尽的杀气,随后他将手缓缓抬起,食指指向天庭。
“呜!”
“桀桀!”
“哧哧——”
伴随着冥皇的命令,阴兵、骸骨巨人、尸人、尸兽和尸将们全部仰天狂吼,无数暴虐、凶残、邪恶、腥臭和腐臭的气息顷刻便全部释放了出来。
霎时间天地为之呼号,风云为之变色,虚空为之震荡!
“砰,砰,砰!”
巨大的骸骨巨人大步朝天庭内踏去,它们那庞大如小山般的身躯,每奔走一步都能踏出虚空震波,荡出一道道涟漪,传出一阵阵沉闷如击打战鼓的响声。
“咻咻!”
那些奔跑中的阴兵和尸人,其黑甲、兵器以及身上的暗灰色符文同时闪耀起来,发出各色各样的流光,汇聚成一股股枯朽的死气,从四面八方朝天庭倾泻而去。
“呜呜!”
尸兽们也进攻了,或爬或飞或扑,如蝗虫般密密麻麻朝天庭汹涌而去,疯狂地要摧毁一切,吞噬一切!
然而,就在所有侵略者接近到寂静无声的天庭建筑群三尺之外时……
“嗡——”
这一刻,先前如死城一般的天庭突然“活”过来了!
在那些巍峨的城墙宫壁上,在那些华丽的宫殿阁楼内,在天庭的地面、街角,突兀地浮现出谁也数不清的七彩符文。
那些符文在四面八方浮现、闪亮,发出耀眼的光芒。
同一时间,那座雄奇天庭建筑上雕刻的千万花草虫鱼、飞禽走兽们竟然也仿若活了过来,各种游动、伸展,散发出生命的气息,一股股朝天庭之上汇聚而去,在那些建筑符文光芒的映照下,于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光芒四溢的护罩,将整座天庭都笼盖了进去。
“砰!”
高大的骸骨巨人带着百万钧之力,重重地撞击在由符芒映衬下的气罩上,眨眼便被反震为无数骨屑碎末,护罩没有一丝晃荡。
“轰!”
灰压压的死气随后倾泻到护罩上,却激起护罩内无数符文更加七彩闪亮的光芒,竟将天庭里里外外映照得一片雪亮,死气在万丈光芒中瞬间便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九天锁星阵!”
冥皇身边一名全身笼罩在华丽黑甲中的冥将发出一声无奈的叹声,随即朝冥皇拱手禀道:“陛下,这九天锁星阵平素吸收九天星辰散发出来的能量,沉淀在天庭中的每一处角落,其容纳力据说没有上限。只怕是在这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能量消耗殆尽前,我军很难攻入其中。”
“哼!”
冥皇没有看这冥将一眼,只是一声冷哼,那冥将的身子立即了飞出去,身上血肉甚至黑甲尽数化为飞灰。
“乱我军心者,便是这厮下场!”
冥皇冷然训斥了一句,那红眸在四周将领身上一扫,看得他们浑身一颤,才冷幽幽的说道:“九天锁星阵不过是九阳老儿花了三千年研究,再花两千年才布置出来的新阵。成阵距今也就一千六百年。它再能吸纳,又能吸纳多少星辰能量转化为护阵法力?本座给你们十二个时辰,此刻天庭内外只剩下九阳老儿一个人,一天之内无视伤亡,不计数量,不惜代价,给本座攻破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