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自知有罪,亦不求皇上宽恕,但有一事,贫道不得不说,贫道日前夜观天象,见灾星移位,紫微蒙尘,于是自毁修行掐指为皇上卜了一卦,发现皇上近日竟有大劫降世,若不化解,恐吾皇命不久矣!”绝尘煞有介事开口。
“大胆,你居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诅咒当今皇上!皇上,此人满口胡言,老奴这就拉他出去痛打!”一侧,安柄山登时上前,厉声喝斥。
“朕正有此意!来人……”
“皇上近日是否会时常困倦,行事力有不逮?是否时常咳嗽,且生淤痰阻喉?时尔昏昏沉沉,时尔自顾冥想?尤其是右手,掌心可有黑血淤积?”夜鸿弈正欲唤侍卫进门之时,绝尘登时高声质问,目光坚定,语气铿锵。
“妖言惑众!皇上,您千万别被他骗了!您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在先皇面前花言巧语骗走您足足一碗鲜血的!”在听到绝尘描述后的那一刻,安柄山心下大骇,这些症状皆是那些炼丹房中毒宫女的症状,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害怕失去皇上的信任,安柄山明知道最近炼成的那批丹药有毒,可还是如期送到皇上手里,虽然那些丹药要不了皇上的命,可到底还是损了龙体,安柄山就是怕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才会暗中处理了那些试药宫女的尸体,禁足炼丹房里还活着的宫女出入,如今这些症状自绝尘嘴里说出来,安柄山自然被吓的心惊胆战。
“有没有妖言惑众,相信皇上心里自有论断,当然,如果皇上不相信贫道的能力,贫道愿意在皇上面前显露身手,以证清白。”绝尘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肃然看向夜鸿弈。
“皇上!”安柄山再欲开口,却被夜鸿弈拦了下来。
“好,朕还真想看看,五年不见,道长都长了什么本事。朕就命你算一下肃亲王夜君清近况如何?”夜鸿弈眸色凛然,狐疑看向绝尘。
之所以选择夜君清,是因为夜鸿弈相信,整个皇宫的人都有可能跟绝尘串通,唯独夜君清不能。因为当初被绝尘设计献给父皇一碗血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夜君清。
后来夜鸿弈才知道,就因为绝尘的一句话,夜君清在自己离开后又被迫放了一碗血,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没死了。
“皇上稍等。”绝尘领命后,单手扬起拂尘在御书房来回走动,口中碎碎念着口诀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绝尘方才停了下来,额头有汗渗出。
“启禀皇上,贫道算出肃亲王就在皇宫,方向西南。”绝尘气喘吁吁开口。
“肃亲王暂居关雎宫已久,宫内众人皆知,还需要你算么?”安柄山嗤之以鼻,悻悻道。
“就这些?”夜鸿弈冷眸看向绝尘。
“贫道还算出肃亲王巳时三刻有水患。”绝尘笃定回应。
“巳时三刻?不就是刚刚?水患?什么意思?”夜鸿弈饶有兴致的看向绝尘,幽眸迸发出诡异的光亮。
“皇上恕罪,贫道只能算出肃亲王是惹了水祸,具体如何贫道还不能算的十分清楚。”绝尘谦卑回应。
“摆驾关雎宫!”夜鸿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继而起身绕过龙案,缓步走到绝尘身边,“如果你算的准,朕便既往不咎,留你在宫中任职,如果你算的不准……”看着夜鸿弈唇角那抹邪佞的弧度,绝尘的心已经抖如筛糠,可脸上却沉静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