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水匪的追杀,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渡船靠岸,等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黑了,众人也不去投店,胡乱找个避风的小山包落脚,三杯酒下肚,敏荆苦笑一声,终于开口言道。
其实事后想想,凤如山的所作所为,并无太过出奇之处,但难就难在,在当时的情况下,还能正常的发挥水平,这是纯粹的养气功夫和生活阅历的积累,单纯靠在书斋里读书,是永远学不来的。
“呵呵,敏先生过奖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算什么。不过估计经此一变,前面的对手,会更加难对付。小贝,你去休息吧,我和敏先生再喝两杯。”
敏荆是二阶的修为,真实年龄不过八十多岁,当然无法和自己几百年的风风雨雨相提并论,凤如山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他更关心的,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德楞、郦儿和敏荆的男仆早就去睡了,只有贺双还在强打精神在旁边伺候,凤如山倒不介意贺双听听敏荆怎么说,但敏荆显然很在乎。
“嘿嘿,前面的路,我也不敢确定,想不到我敏荆,还惊动了真正的大人物,木先生,……。”
敏荆举杯一饮而尽,又慢慢把酒杯加满。
原来,敏荆是当今黑狼族大汗玄熙第二子肇岚门下的清客,自诩文武双全,却不大受肇岚的重视,此次金鸡堡之战,敏荆自认为其中有颇多不正常之处,多次上书提醒肇岚,建议采取一些有针对性的动作,最后肇岚不耐烦起来,索性派他去金鸡堡实地走一遭,最好能找出扎实的证据,而不是满篇的“本应该、估计、按道理”等等猜测之辞,这才有了敏荆的此次金鸡堡之行。
至于敏荆找上凤如山,是偶然间听朋友提起凤如山通过不太正规的渠道采购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箭支,很像一个小部落暗地里有所行动的样子。
他去金鸡堡找庆蚨大军不正常的证据,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如果能提前侦知某个小部落的小动作,不大不小,也算一份功劳,不至于空忙乎一场。
简单地说,凤如山,是敏荆此次金鸡堡之行的添头,自然,敏荆说的不会这么直白。
当然,敏荆不带二阿哥肇岚府中的护卫,而是和莫名其妙的凤如山结伴而行,也有保密的意味在里头。
阿哥府里,很难有真正的秘密。
“……,木先生,庆蚨不是无能之辈,犬戎族叛乱,费时三年还无法平定,中间一定有些别的说法。嘿嘿,墙里开花墙外香,看起来虽然二阿哥对我的条陈不太在乎,却有人不愿意我去金鸡堡。”
被人雇佣水匪特意的劫杀,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猜测的正确,对此,敏荆不知道该庆幸呢,还是,大哭一场。
“呵呵,纵敌自存,拥兵自重,庆蚨也是个聪明人。”
随便找个同路人,就事关黑鹰牧场最顶尖人物之间的恩怨,对自己的运气,凤如山只能苦笑。
至于庆蚨大军的不正常之处和阿哥们之间的波谲云诡,敏荆语焉不详,也许他自己也所知有限,凤如山不想多问。
黑狼大汗玄熙年纪老迈,他的几个儿子各有一套自己的人马,为了那把黑狼族至高无上的椅子,中间无论发生什么事,凤如山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然!庆蚨虽然是我族名将,还远远不到功高震主的地步,其中的内幕,嘿嘿,其实就是犬戎族之叛,也有很多扑朔迷离之处,为鬼为魅,为真为幻,谁又说得清呢。木先生,大家劳累了一天,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敏荆长叹一声,忽然止住了话头。
“是啊,都累了,敏先生保重。”
凤如山缓缓站起身来。
他对黑狼族高层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有一点兴趣。
……
“离俪,你真的要去对那个傻小子下手?德楞虽不敏智,却是天生至情至性之人,对木炎夫妇忠心耿耿,你小心玩火,办砸了差事,谁也跑不了。”
看着收拾停当,满身香气扑鼻的离俪,敏荆冷冷地说道。
“老娘不玩火,老娘只是给傻小子去去火,同时自己也消消火。怎么,荆老头,你吃醋了,你要是能推断出我要的,老娘今晚就陪你好好的玩玩。”
离俪夸张的扭了扭细腰,示威似的向敏荆抛了个媚眼。
两人名义上是主仆,但事实上,离俪在肇岚府里地位远比敏荆为高。此次去金鸡堡,离俪另有所图,两人同行,调查庆蚨的战况,以敏荆为主,而路上探察凤如山的跟脚,却是以离俪为主,对这个自视甚高,平日里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模样,在肇岚府里却一直不甚得意的冷灶幕僚,离俪打心眼里瞧不上。
“嘿嘿,沐雪的脾气可不好,离俪,她要杀你,木炎也未必拦得住,我看他都不敢拦。”
敏荆虽然是二阶的修为,身体却和武士不大沾边,自从被离俪折腾了一次以后,他宁愿自己此次金鸡堡之行,是单独一个人。
离俪修有魅惑之术,据说是宝月楼的秘传,不过,她悄悄的对凤如山施展了几次,可惜凤如山却没任何反应,当然是慕容雪菲更加的,有魅力,敏荆此时提起慕容雪菲,是想借此打击一下离俪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