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呲牙咧嘴的钻进水里,第一时间打散乱了头发,要葛秋烟好好的替自己瞅瞅有没有虱子钻进自己的头发。
“夫君,没有虱子,您一向干净,身上怎么会有那些脏东西?”葛秋烟几乎把丈夫的每一根头发都检查了一遍之后道。
“再看看,我刚才和王安石靠的太近,瞅见虱子在王安石的脖子里排着队猛吸血,天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跑到我的身上来。”
葛秋烟被云峥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只胳膊不由自主的来回蹭蹭,赶紧重新检视他的头发,只要在头发里发现一只那种东西,不要两天就能发现无数个……
后来葛秋烟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干脆脱掉衣衫也钻进了洗澡桶里,夫妻二人互相检视对方的身上有没有虱子,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没有半点旖旎之情可言。
亲眼瞅着自己的衣衫化为灰烬,云峥这才长处一口气,穿着里衣躺在躺椅上一本正经的教诲陆轻盈。
“以后和王安石老婆见面的时候躲远点,要是被虱子给祸害了,我宁愿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陆轻盈笑道:“刚才还以为您和秋烟要做什么事情,打算过来观摩一下,谁知道两个人躲在澡桶里抓虱子,真是无趣。
另外,妾身就想问一句,您怎么知道王夫人身上有虱子?”
云峥瞅了一眼自己满脸恶趣味的老婆不屑的道:“王安石身上的虱子都成灾了,他老婆就算是一天洗八十回澡身上也定然爬满那东西。
你想想啊,王安石身上可是有皮肤病的,王雱可是有肺痨的,我很奇怪王氏凭什么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居然还能够给王安石生下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真是神人啊!”
陆轻盈叹了口气道:“夫君,王雱已经死了,于情于理您都不该拿他说事,二叔刚才还仰天长叹一声说什么天妒英才,您就不能显得悲伤一些,这样的话,您在朝堂里就不至于那么孤单了。”
云峥笑道:“王安石能扛过去的,就在刚才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去世了,还能和我说朝堂上的事情,就这一点王安石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垮掉。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无所畏惧才是王安石的性格,这点打击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陆轻盈抬手扭了丈夫一把恨恨地道:“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家王安石白发人送黑发这样的惨事您也拿来当故事讲。”
“那是因为我打算从今往后继续当恶人来着,当了五年的好人,你看看,又是被关天牢,又是被人家刺杀,又是被人家打破门匾,最可气的是欢被人家把咱家的人手当信纸来用,几年不杀人,还真的以为我云家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陆轻盈把云峥散落的头发好好的盘起来,弄成了一个大大的妇人发髻,从自己的头上摸下一支簪子穿起来笑道:“您要是把短髯剃掉,这模样似乎比妾身还标致些。
就您这个软不软硬不硬的性子,随手拿来就可以捏成各种模样,在家里总是充好汉算怎么回事。”
“泥巴拿火烧一下就成了瓷器,那东西比铁还硬,话说起来,我现在有一个地方也开始变硬了,你要不要看看?”
“呸!”
王雱死亡的消息不大功夫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了,毕竟是东京的第三大才子,说起来多少让人有些悲怆。
不过王雱这人身子虚,老是病歪歪的,没有去过几次青楼,相好的几乎没有,所以,也就没有多少妓子去专门为他吊孝。
在大宋没有诗词来哀悼,对一个才子名士来说是一种悲哀。于是王安石就亲自给儿子写了好几首诗歌充数,云峥去王家吟诵的那首诗,也不胫而走,传的满东京都是。
云二从王家吊孝回来,一路上就听见好几处青楼歌伎在歌唱云峥写的那首诗。王安石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儿子打造成大宋最悲情的才子。
云峥去过王家了,云二也去凭吊了好友,然后就轮到陆轻盈出动去安慰一老一少两位王夫人。
回来之后,陆轻盈卸掉素色衣裙,重新换上她最喜欢的玫红色长裙之后这才悲戚的对云峥道:“夫君,王公下令要小王氏孝满之后可以另嫁,您说他还有没有人心啊?”
“没人心的是你,你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守寡到八十岁?好好的一朵花硬是熬成枯木你才开心,这件事上王安石根本就没做错。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也算是歪打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