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分毫不错,沃腊纳家族的诅咒术,这天下之间,精通它的,恐怕无出万籁寂之右者!
他当初不远万里,从中国奔赴南洋,被沃腊纳家族收养,学的就是沃腊纳家族的诅咒之术。
所以,就连阿南达都未必有他精通。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所中的毒咒既然源自沃腊纳家族,那么由精通此道的万籁寂来解除,自然是对症下药。
一旦毒咒解除,功力恢复,目法还原,魂力、元气一如既往,即便是这望山高痋虫遍布,也任由我往来驰骋了!
解救江灵、望月、木仙、阿秀、彩霞、邵如昕应该也是不在话下!
一想到这些,我就心潮澎湃,忍不住浑身激动,当下,我从老爸身后转出,深深鞠了一躬,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师了。”
“陈施主客气了。”万籁寂也笑着还了一礼。
“慢着!”
老爸突然伸手一摆,挡住我再向前的去路,两眼死死盯住万籁寂,幽光闪烁,道:“大师你为什么要帮元方?大师与我陈家素无瓜葛吧?”
青冢生也上前道:“对,为何要帮助元方解除毒咒?大师的目的何在?”
老爸和青冢生的话问的万籁寂一愣,我也是一愣。
对呀,刚才只顾着高兴,只顾着兴奋,竟然忘了这一茬,万籁寂帮我的目的何在?
老爸也说了,他跟我们陈家向来都没有什么关联。
如果非要说关联,也应该是有仇怨,而不是有恩情。
因为万家和江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恨,而我和江灵又是亲密至极的关系,这样算来,万籁寂和我陈家只能是仇怨,而不是恩情。
那么,他凭什么要来解除我的毒咒?
难道他不怕我的功力、道行恢复之后,反过来又对他下手吗?
毕竟,江灵身上还有诅咒,而且这诅咒就是他万籁寂下的!
“梅双清,你到底放不放我进去?”阿南达在洞外叫的歇斯底里,五官扭曲,面目狰狞。
梅双清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密切关注着洞内的情况。
万籁寂闯了进来,如果骤然发难,后果可是难以预料。
绝无情、封寒客、李星月、袁明岚也是对万籁寂集体瞩目,这个在五大队挂号多年的十大杳人,终于现身,他们怎么能不瞩目?
众目睽睽之下,万籁寂忽然“呵呵”一笑,道:“你们都问老衲为什么要帮助陈元方?看来这问题老衲不得不回答。万事都讲究一个因果,老衲来此也不例外,老衲救助陈元方更不例外。”
我道:“请问大师,是什么因,什么果?”
万籁寂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你问因果,足见胸襟。昔年,因万家、江家百余年的宿怨,我便远赴南洋以求邪术,归来后伤人杀人害人无算,现在万恶尽消,但存一善,细细想来,江家杀万家,万家杀江家,冤冤相报,究竟孰对孰错?而若干年后,我所杀所伤所害江家之人,又非昔年杀我伤我害我万家者,此辈于我何罪之有?阿弥陀佛,贫僧想来已是罪孽深重,若再无作为,恐难涅槃,也无颜西去归见我佛。”
我登时明白,万籁寂此时的修为已经近乎到了至善的境界,他开始对自己以前做的事情进行回顾,并希望赎罪。
他自己也说得清楚,当年他所杀所伤所害的江家人,跟当年害他们万家的江家人并不完全一致,祖辈有罪,罪不及子孙。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大师能悟出这些,足见道行高深,修行近满,可是您要消除自己的罪过,就该去江家解除他们的诅咒,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万籁寂道:“江家的诅咒现如今只应在一人身上,此人便是江家的最后一个后人,也是女人。”
我道:“大师是说江灵?”
“是她。”万籁寂道:“老衲要除罪,就要消除我当年下在她身上的诅咒,可惜,现在,老衲独身一人无法解除,还要有求于你。”
我疑惑道:“怎么会无法消除呢?”
万籁寂还没说话,阿南达又是一声怒吼道:“梅双清,我要闯进去了!你逼我动手,我若进洞,里面的人,我杀光杀尽,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