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微笑了一下:“以后姐姐告诉你……”
边说边找来了嬷嬷,交待了一番,两个人不敢走前院,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坐在车上,东方锦才细细地交待了一番,原来这两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东方润,那暗卫之所以找了两年才找到,是因为这齐镇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镇子,而且也没有想到东方润会走得这么远。
当然,他是先把钟润当成了东方润。
这是两年来唯一的消息,他不能认真对待。
他们赶到齐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齐镇,不大不小。
他们住在了驿馆,守在这里的暗卫开始汇报,原来这个叫钟润的人,已经来到镇子里一年半了,被一个大户人家收留,现在他娶了那户人家的女儿,那户的小姐下嫁给钟润,还成为这个镇子上的新闻呢。
安倾然都等不及了,立刻想见到他。
但是东方锦却是冷静地让她安顿一夜,明天再去。
第二天,他们直接赶到了白鹿书院,说是书院,不过是大一点的学堂,青砖绿瓦, 几竿修竹透过花墙,摇曳生姿,遥遥的,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儿童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古镇的寂静,安倾然与东方锦扮作普通夫妇,但仍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不时地经过的人都打量他们一眼,还有好奇的大爷大娘问他们是不是在听钟先生讲课,说钟先生的课讲的最好,是这个镇子上最有学问的人。
大家都愿意把孩子交给他。
安倾然很奇怪:“他当真失忆了?”
东方锦深吸了口气:“我们一见便知。”
说着推门而入,秋天,窗子仍旧敞开,一个素衣的书生坐在案前,正在写着什么,一看到那个身影,安倾然便与东方锦对视,安倾然神情按捺不住,几乎要跳起来,压低声音:“这不是东方润,又是谁?”
“是他。”东方锦也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复杂。
说完,他转身而出。
安倾然想冲进屋子里去问个究竟,但东方锦走了出去,她只得跟了出去,急声地道:“为什么不进去相认?”
“这件事情……先弄清楚再说。”东方锦面色沉郁地道。
“他就是东方润,还要弄清什么?”安倾然极度不解。
“我当然知道他是东方润……但是这样冒然进去,如果他真是失忆,怕一下子不能接受,而如果他不是失忆,这样更不好,所以我们还得查清楚一些事情,到时候,让楼挽月来做决定吧。”东方锦冷静地道。
安倾然盯着东方锦的脸看了片刻,然后恍然了,起初她以为他还放不下对东方润的醋意和敌意,细一想,确实也是,东方润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是他想刻意遗忘还是怎样,他们都不知道。
再者,听闻他与钟家小姐成婚,那钟敏儿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这也是难题之一。
她们不该介入到别人的生活中去,但这个不是别人,更有表姐在京城里苦苦等待……
东方锦握着安倾然的手:“我们先回京城,然后再做决议。”
“就这样走了吗?”安倾然又回头看了眼那白鹿书院,极为不甘心,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东方润讲,可是现在就在眼前,如果让她进去,面对着那么陌生的一个人,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她感谢他救了自己,说楼姐姐等他等得多么辛苦?问他还记不记得她?
“走吧。”东方锦看着要失控的安倾然,加快了脚步,“东方润已娶妻,马上就要生子了,这件事情不能有异动,我们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便可以回去了。”
安倾然叹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让他回去?”
“回去?你糊涂了?当然得请示太上皇。”
东方锦的话让安倾然真的冷静下来了,说到底,现在东方润还是逃犯,当初对寿王一家的赦免名单里并没有他,果然还是东方锦考虑的周到。
她再不坚持,乖乖地跟东方锦上了车,仍旧心跳不已:“这下子楼姐姐就好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东方锦嗯了一声,坐在车里:“前两天连暮寒提到了关于赦免寿王夫妇的事情……”
“现在就赦免?”安倾然叹了口气,“父皇未必会同意,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虽然我已经尽了全力,又让表舅出方子,但也是没肖办法,若是提及此事,怕是他老人家会激动不已,伤了身体。”
“我何尝不知。当初若是父皇不警惕,不在意,何必让东方若雪去和亲?想来父皇一直知道他们有异心,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其实这件事情中,寿王夫妻倒不是主谋,这点大家都清楚……”
“所以,东方润这件事情还得缓缓和父皇说,等他老人家同意,我们才能接他回宫。”东方锦松了口气,握着安倾然的手,“我想父皇会同意的,因为他救了你的命,也便是救了我和冉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