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公孙述消失在视野尽头,姬东来一把拉过厉天途,低声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天大的麻烦就这样被你轻描淡写化解了?还有上次你主动要求去尹府的事,快给老哥一个解释。”
厉天途拍了拍姬东来肩头,示意后者先行坐下,方才不紧不慢道:“姬大哥,你现在是关己则乱了。正常情况下应该不难想象吧,我厉家是与尹府有旧的,上次主动要求去尹府,也是为了确认下尹家目前的当家之人,临走时我暗中向他们展示了故旧信物,今日公孙述才慌忙来认亲,就是如此。不然,你以为尹家为何平白退了一步,还允诺帮你挡下皇甫庸。这一切可都是因我之故。”
厉天途指了指鼻子,半真半假地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不忘一脸得意表了功劳。
姬东来听了厉天途那还算合情合理的解释,又上下打量了眼前夸夸其谈的年轻人一番,若不是此次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厉天途能轻描淡写便解决了自己看似天大的麻烦。与厉天途相识不长,这是他第一次对厉天途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当然,只是怀疑而已。老而弥坚的姬东来自然不会说出心中那点毫无来由的疑惑,举起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酒坛一饮而尽,舒畅道:“厉兄弟,该让我如何谢你才好?”
厉天途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机缘巧合而已,换做其他情况,小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姬东来似乎要有意一试厉天途的能量是否如所说那么大,镖队仅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未亮便匆匆启程,自东城门外一路向东而去。
东城门西北角的塔楼暗处,身材高大年过半百的皇甫庸一脸不甘看着甬长的龙门镖队留下身后的漫天尘土,紧握拳头的右掌狠狠砸在了坚硬的石墙上。
皇甫雄骇然看着土黄色石墙上深有半寸许的凹窝,愣了半晌才一脸阴戾道:“爹,仅仅因为尹家家主一句话,便要我们白白放弃眼前到嘴的肥肉吗?”
随着这一拳打出,心中怒气也平息了不少的皇甫庸盯着正东方向,面无表情道:“就放他龙门镖局先走三十里又有何妨,照样难逃老夫掌心。”
皇甫庸忽然转头看向爱子皇甫雄,低声道:“尹家不简单,这种传承了成百上千年的世家,岂能仅仅靠经商就能在缺少法度约束弱肉强食的西域立足,那只怕是真正的隐世武林世家。他日你若执掌了皇甫家,还是尽量不要惹尹家为妙。”
皇甫雄一脸不以为然道:“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今日爹既然已经卖了尹家面子,雄儿也不便阻拦。但他日若是尹家再如此夜郎自大对我皇甫家不敬,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对于显然没有将己话放在心中的爱子,皇甫庸只是摇了摇头,却未出言责备,毕竟他也曾年轻过。只是,有些事情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作为混迹江湖一辈子的他,关于前朝敦煌将军和尹家那段旧事还是被他差人打听的清清楚楚。此事真假暂且不论,但已过冲动年龄的皇甫庸还是宁愿相信那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