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浅浅笑了笑,“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六年前落马崖边任人欺侮的君卿若了。我韬光养晦了六年,就没想过再躲在父王身后。”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皇都。
皇宫的侧殿里,灯火通明。
礼官正在向聂惊河汇报迎接青霜殿使团的礼序准备事宜。
临渊坐在左下第一的位置,面具覆面,遮住了他无双的容颜。
只目孔里透出来他的目光,映着烛火也并未多明亮,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他修长的手指正在孩子柔嫩的掌心里轻轻勾画着。
君临坐在他的腿上,丝毫不露怯。倒是上座,聂惊河身旁的那个一身杏黄色小袍子的小男孩儿,是太子聂咏杰。
聂咏杰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模样,只不过身板比君临小一号,他正一脸羡慕地看着君临。
聂咏杰知道父皇对国师的器重,也从一些口中听闻国师大人的厉害之处,所以特别想能有国师大人的指教。
但临渊却没看过他一眼,一双眼里的柔和,全给了君临。
临渊本就是随便过来听听,反正也答应了聂惊河要和青霜殿使团走个过场。
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会儿。
忽然,君临手指的动作就停住了,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朝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也是在同一时刻,临渊一顿,面具目孔里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目光,倏然凛冽深沉。
和球球朝着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娘亲……”君临似是也能对母亲的灵力有所感应,他细如蚊嗫地轻声一句,已经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小拳头,目露担忧。
临渊凝眉,怎么回事?
他六年都没感觉到过,也就是说,这女人用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手段,将从他这里得到的修为隐忍的压制了六年!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她。
眼下去趟麒麟军的功夫,怎的就爆发了?出什么事情了?
临渊倏然转眸朝着聂惊河扫了过去。
殿里的烛火都开始摇晃起来,礼官的声音陡然停住,只觉得浑身发冷,被这忽然铺天盖地罩下来的狂暴气势给震慑了。
“国师?怎么了?”聂惊河也被临渊突如其来散发的狂暴气势所惊,认真问了句。
“你又干什么好事儿了?”临渊问了句,声音冰凉,锐不可当。
聂惊河不明所以,“国师此言何意?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临渊定定看着聂惊河,眸里有着隐而不发的怒,“你最好是真的不知情。”
“朕……”聂惊河话还没说完,就见临渊已经起身,将君临往怀里一卷,一阵风似的掠出去了。
聂惊河的表情惊疑不定,片刻后,他沉声吩咐了亲随一句,“去查!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停顿片刻,聂惊河补充道,“查查那个邪医叶非欢出什么事情了!”
他觉得临渊沉寂六年,近来所有的反常,全是因为那叶非欢的缘故!
麒麟军营里,君卿若已经恢复了常色,像是一切狂风骤雨都没出现过似的。
军医官已经给君燚喂了药,卿若拟的方子药效卓绝,很快就有起色,君燚清润的面容上先前那些痛苦之色已经趋于平静。
他的神志也清晰了起来,眼睛缓缓掀开一道缝,就看到一道倩丽纤柔的身影立在旁边,虽纤细却仿若能顶天立地。
君燚的嘴唇微微翕合,嘶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卿卿……?”